第三天（第2 / 35页）

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久我似乎有些畏缩。

如果不是雨宫，那是田所义雄或中西贵子？

“这只是我假设真的发生了命案而做出的分析，不过没有照顾到你们的感受，对不起，我道歉。”

“问题就在这里。”雨宫抢着说，“久我的分析很合理，确实感觉好像有凶手在暗中活动，但也许老师早已料到我们会这样想。”

“好。”我回答，心里觉得他很烦人，这种事说一次就够了。

“没错，”久我表示认同，“不过让我再补充一点。”

“关于不在场证明的事，”本多将食指贴在嘴唇上，“拜托你再保密一阵子，公开的时机就交给我来判断。”

“是什么？”

“稍微一想，还真是问题多多。”本多雄一嘀咕道。

4

“是的，但凶手想出了一个一举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就是寄来的那封指示信。现在开始排练，你们都是剧中角色，无法与外界联络，在这种状态下揣摩角色—这个指示很像是东乡老师的风格，也可以理解为凶手深思熟虑后想出的策略。这样一来，首先解决了第一个问题，断绝了我们与外界的联络，第二个问题不消说也解决了。至于第三个问题，凶手杀死笠原温子小姐，将尸体藏在旧水井中，然后留下指示信说她在游戏室被杀。其他人看了那张纸条，丝毫不会感到惊慌，只会觉得排练终于开始了。谁都没有对杀人这种情况感到意外，因为书架上的那几本推理小说已经让我们有了心理准备。”

不一会儿，面泡好了，每个人都例行公事般地吃起来。谁都没有食欲，但一开始吃，手和嘴就机械地动了起来，不到十分钟就吃完了。没有人提及好吃还是不好吃。看到这种情形，我觉得如果这一切都是东乡阵平的策略，那我必须重新评价这位导演。之前没有一个人真正进入推理剧的角色，但现在无论情愿与否，都已融入了这种氛围。我也一样。

“就是说，那些书中也隐藏了凶手的意图？”中西贵子叹着气说。

我感到头在隐隐作痛，神经似乎都要错乱了。

“正如雨宫先生所说，不论事态多么严重，只要没有发现尸体，就无法断定真的发生了命案，因为可以认为一切都是东乡老师设下的陷阱。但换个角度来看，这也正是凶手的计划中最高明之处，只要无法明确这是推理游戏还是真实发生的事件，我们就不能去问东乡老师，也不能报警。用快信送来的指示当中，最后那句话发挥了重要作用。一旦使用电话，或是和外人发生接触，立即取消试镜合格的资格—凶手巧妙地利用了我们这些演员的心理。”

不，不，也未必如此。虽然他一副要打电话的架势，但没准早已算好会有人制止。这种程度的表演，田所义雄也不难做到。至于由梨江，他也可能只是出于掩饰的目的假装爱她。

“别说了！”中西贵子横眉怒目地说，“别说得这么肯定。”

深爱着元村由梨江的田所义雄，一度冲动地要打电话。这一举动应该可以排除他的嫌疑。幸好我和本多阻止了他，如果放任不管，他恐怕真的会打电话。凶手不会主动揭穿并不是真的在演戏这件事；而如果这是东乡阵平的安排，打电话的举动就代表演凶手的人违背了东乡的指示。所以不管怎么说，田所都不可能是凶手。

我们五个人默默地看着各自眼前的泡面盖子。这样的情景如果落在别人眼里，一定觉得既滑稽又心里发毛。

“这样一想，就会发现一切都经过缜密安排。笠原温子小姐被杀时，大家不是去查看过出入口吗？所有出入口都贴着‘门从内侧锁上，雪地上没有脚印’的纸条，这也可以解释为凶手想让我们的注意力远离藏尸的旧水井。”久我略一停顿，观察其他人的反应。没有人说话，应该不是不赞同，而是恰恰相反。“如此一来，本多先生发现那个花瓶，就成了凶手的严重失算。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们现在还在笑嘻嘻地享受推理剧的乐趣。”

午餐很简单，但谁也没有抱怨。就连第一天晚上要求吃牛排的田所义雄，现在也只是茫然地等待三分钟。选择吃泡面还有另一个理由，因为每个人都是自己拆封，不必担心有人下毒。

“确实做得很巧妙，”本多紧咬着嘴唇，“如果这一切不是老师安排的推理游戏的话。”

另一个水壶也发出声音，我关上煤气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