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第3 / 14页)
“我不这么觉得。你难得演坏女人,令人耳目一新。”
不得向外人透露此事,也不得告诉剧团其他成员和工作人员。此外,不接受任何关于会议内容的询问。缺席者或未准时集合者,不论理由为何,均取消参加资格,同时取消试镜合格的资格。
“称赞我的人都是这样说,可那和我的演技没有关系,不是吗?可见我的表现确实不合格。”
田所还没发现我也对由梨江有意,只一心提防雨宫,我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四季民宿是一栋朴素的山庄,让我稍稍放了心。我本来以为会是一栋迎合年轻人的口味、装饰得如同游乐园的旅馆,但看到民宿老板小田先生,我就知道绝无这种可能。这个中年男人给人的感觉是纯朴、正直,好像会在晚饭后弹着吉他唱起雪山赞歌似的。得知民宿老板不会留下,我有些惊讶,但也可以理解。以东乡阵平一贯的行事风格,的确不可能在创作戏剧时允许外人在场。
吃完饭后,我们几个负责下厨的人再次回到厨房。准备晚餐时有本多雄一在旁,很难和由梨江单独交谈,现在本多在收拾餐厅,对我来说正是大好时机。
车里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老师要我们在乘鞍高原的民宿做什么。温子认为,可能是想让我们住在那里,一起讨论舞台剧。但若只是为了这个目的,完全没必要特地把我们叫到深山里的民宿。最后直到抵达会场,大家也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我把洗干净的盘子放回餐柜,试探着提起由梨江今年冬天演出的舞台剧。她停下正在洗盘子的手,皱起眉头。“我不太想回忆那个角色。”
“那我再来一盘咖喱饭。”本多雄一突然说道,然后站起身,“毕竟也不知道会被困在这里多久,得储备足够的能量。”
但是,绝对不能疏忽大意,毕竟田所也有相同的打算。不过没必要把他放在心上,雨宫才是必须提防的对象。由梨江出于孩子气的憧憬,误以为自己爱上了雨宫,千万不能让她这种错觉演变为真心。
“我也要添饭。”中西贵子跟着说。
对我来说,倒不如利用这个机会,达成另一个目的。这次将和由梨江在同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四天,只要好好把握,完全有可能一鼓作气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久我和幸的独白
雨宫和本多负责开车。雨宫开车时,由梨江坐在副驾驶座,让我心里怏怏不乐。在第一个服务区休息时,田所把她叫到了后座,我因此有幸坐在她对面。田所这种轻浮的男人偶尔也会歪打正着。他坐在由梨江旁边,比我更方便跟她说话,我也姑且不跟他计较了。
“为什么?”
又不是幼儿园的郊游,几个大人还要结伴前往,让人觉得怪怪的,再想到要和田所、雨宫近距离相处几个小时,心情就很沮丧。不过可以和元村由梨江长时间在一起,对我来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足以令那份郁闷烟消云散。于是考虑之后,我同意了温子的提议。
“因为直到最后,我也未能展现出理想的演技,感觉整出戏都被我一个人毁掉了……”由梨江叹了口气,显得很沮丧。
收到信不久,温子就打来电话。她也收到了信,所以来跟我商量这件事。她提议当天七人一同出发。如果向租车公司租辆厢型车,不仅可以节约交通费,最重要的是可以确保谁也不会迟到。
不过我一个人反对也无济于事。这个行业就是这样,演员常常不得不服从导演的胡乱指挥。只要圆满应付过这四天就好,反正这种游戏不会有任何成果。
田所义雄是个愚蠢的人。观察蠢人虽然可以消磨时间,但蠢到那个程度实在令人恼火。
看了导演寄来的快信,老实说,我觉得很厌烦,完全无法像雨宫、温子那样轻率地欢呼雀跃。我早就发现那位导演的才华已经日渐枯竭,现在看来真的是江郎才尽了。独断专行、事无巨细一手掌控本是他的过人之处,如今却沦落到要求助于演员来寻找灵感的地步,可见是彻底没救了。在他眼里,演员只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而已。不,如果他只是稍微改变方针,我也不至于如此反对,但这种纯属一厢情愿的计策,只会让我觉得他那逐渐枯萎的才华之树在垂死挣扎。而且如此陈旧的设定是怎么回事?在这种已被用滥的情境设定下,又能指望我们想出什么新点子呢?
他提出厨房值日组合云云,打的什么算盘一眼就能看穿。分明是想和由梨江同一组,却要硬扯什么会有人被杀的歪理,结果被由梨江指出逻辑上的矛盾,当场哑口无言,成了笑话。
然后就是东乡令人疑惑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