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8节（第1 / 8页）

“不，我们家有火炉，但没有煤油，也没有电。想问一问有没有不用油或电就能取暖的东西……”中年女子边说边低下了头。她也觉得不可能存在那种像具有魔法般的东西，但又不能不找。或许年幼的孩子正哆嗦着等待母亲带回温暖。

“我是这样想的，”小谷依然把照片摆在雅也面前，继续说道，“佐贵子的父亲肯定还活着，至少在这个时候。”

小谷又松弛了一下嘴角，看上去像在暗喑发笑。他从皮夹克外面的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叼上一根，又把烟盒递到雅也面前。雅也摇了摇头。小谷用打火机点着火，装模作样地悠闲地吐着烟。或许他想借此让雅也不安。吸完一根烟，小谷想步入正题。他刚动了动嘴唇，不知从哪里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有人吗？”

雅也装出再次凝视照片的样子，似乎百思不得其解地说：“光看这张照片也不好说什么。”

像是觉得最好的开口时机被干扰了，小谷显得很不高兴。雅也走出了帐篷。

“也许是当场死亡，这种事警察应该不会搞错。可拍这张照片时，老头子还活着，这没错吧？”

工厂入口处站着一个身材小巧的中年女子，身穿粗呢短大衣和紧身运动服。雅也问道：“什么事？”

“就算对我说这些……”雅也支吾着。

“那可是额头裂开呀，一般情况下肯定会满脸是血，就算模糊，也不可能看不出来。”

“佐贵子的父亲没死。这是在他活着的时候拍的。”小谷把照片放回皮夹克内袋，“这太奇怪了。为什么瓦块会击中额头？房子已经塌了，从哪里飞来的瓦块？”

“你总是强调没有伤口，仅靠这照片怎么断定？你看，舅舅的脸太小了，还模糊不清。”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看到时舅舅已经去世了。一直有余震，肯定是旁边建筑物的碎片或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听说是当场死亡。反正警察是这样说的。”

“您有没有多余的取暖用具？”对方客气地问。

他当时看到俊郎时，俊郎一动也不动，所以他一直以为俊郎被压在下面时已昏了过去。看来事实并非如此，俊郎曾试图靠自己的力量爬出来，筋疲力尽的时候，雅也才到达。

“取暖用具……火炉之类的？”

雅也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不由得想揉搓胳膊，最后勉力忍住。

“尸体会碰巧这样舞动？最关键的是额头上没有伤口。不是说他的额头裂开了吗？”小谷指着自己的额头。

“又不是刮台风，其他建筑物的碎片怎么会飞过来？绝不可能。”

“也不是不能这样看，但地震导致所有东西都在晃动，不断倒塌。也许出于某种原因碰巧拍成了这样。”

“那……”雅也吸了口气，看着小谷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小谷先生，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小谷似乎很意外地瞪圆了眼睛，“不论怎样看，他都还活着，这不正想从倒塌的房子里爬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