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节（第1 / 7页）

他又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扭头一看，一位老人正看着他。老人在毛衣外面穿着厚厚的大衣，戴着毛线帽子。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空地。曾我停下脚步。那块横向的细长空地肯定就是新海夫妇曾经居住的公寓所在地。左端还残留着一部分水泥楼梯，记得当时自己就是从这里上楼的。

出租车开走后，曾我在原地呆呆地伫足良久。这里既有瓦砾被清除干净、基本已成空地的地方，也有不少尚未收拾、乱七八糟的地方。能看见幸运地避过那场灾难的房屋，但交通依然不便。复兴之路还很严峻，看来目前是百废待兴。

“呀，欢迎欢迎。比想象的远吧？”

曾我冲他笑了笑。纸袋里装着打算放在现场的鲜花。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我们两人都等着呢。”

有几家正在着手建新房。为建成抗灾能力强的城市，有些地区想整体统一规划后重建，看来这里大家的步调并不一致。但如果让那些失去住处的人们一直等到行政计划制定好，似乎有些残酷，因为每家的情况并不一样。

“我知道。”道谢后，曾我离开了那里。

中年女子说的那个地方果然大多成了空地。在曾我的记忆中，有很多比住宅楼更小的楼房。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打地基，头戴安全帽的工人正在操作起重机。

“这个地址应该在那栋楼后面。”她指着灰色的大楼，“可那边的房子基本上都塌了。”

一块招牌倒在地上。曾我马上停下了脚步。上面写的是“水原制造所”。有什么东西刺激了他的记忆。新海武雄的声音又回响在耳边：“过了红绿灯后再向前走一段，左侧有家叫水原制造所的工厂，再往前就是我住的公寓，是一栋没有任何特色的二层楼房。”

曾我下出租车时，和皮包一起拿出一个纸袋。这时，司机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怪不得闻到一股香味。”

脑中浮现出新海夫妇的面孔。那天晚上，他们翘首企盼着曾我的到来，这一点从新海夫人精心烹制的饭菜中就能看出。

“哦。没帮上什么忙，真对不起。”

曾我从纸袋里取出花，放在空地的一角，双掌合十，闭上眼睛。耳畔的风声，简直就像死者们的窃窃私语。

曾我环顾四周。没有任何能唤起他记忆的景色，一切都已面目全非。“到这里就行了，接下来我走着找找。”

曾我冲她打招呼。她慢慢扭过头，曾我把贺年卡拿给她看。

上次去的时候，新海曾在电话里这样说。就是那家工厂，没错。

在一栋小房子前，一名中年女子正在浇花。房子不像是新盖的，应该属于幸运的那一类，水泥墙是重新修补过的。

水原制造所勉强没塌，尽管钢骨有些倾斜，依然牢固地立在那里，可里面除空荡荡的水泥地外别无他物。地上有各种形状的痕迹。负责销售产业机械的曾我马上看出那是加工机械的痕迹。

行人稀少，偶尔能看见的也是施工人员。要找到新海夫妇曾居住的地方，看来相当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