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1 / 6页）

但男人无法释然，他问：“是店里教过如何回应这种投诉吗？”

“不知道，或许是那样，毕竟那是我特地改回来的姓。”

男人张口道：“这不是柳叶鱼——”

“你还真是顽固啊，虽然你从前就这样。我知道了，那么我再等一阵子吧。不过，我身体已经这样，没多少时间了，你尽早给我答复吧。”

“这是桦太柳叶鱼。”伯朗抢先回答，“别名毛鳞鱼，属于胡瓜鱼目胡瓜鱼科。因为桦太柳叶鱼的名字太长，所以在本店被简称为柳叶鱼。顺带，本店的鲷鱼是罗非鱼，甜虾是阿根廷红虾，葱鲔用的是曼波鱼拌色拉油。”他流利地说完，又补充道，“有何指教？”

池田耷拉着眉毛苦笑。

男人哼了一声，抬头看着伯朗：“明知是假的还卖，也就是明知故犯。”

事情发生在伯朗把他们点的某道菜端到两人桌上正欲离开的时候。“喂！”男顾客叫住了他。

和池田是在祯子去世后的第二年遇上的，也就是十五年前，地点是居酒屋。当时伯朗在那家店里打工。一天，看起来六十多岁的一男一女来光顾。

“这个和点的菜不一样。”男人指着盘子，“我们点的是柳叶鱼。”

他再次环视诊疗室，一台可以被称为古董的X光机，一张据说是特别定制的诊疗台，一部需要点儿窍门才能稳定使用的心电图记录仪等——每一件都是这个医院必不可少的东西，同时也承载着伯朗的难忘回忆。

“老公……”同一张桌的女人皱眉道，“别这样。”

“这里是池田动物医院，没道理改成毫无关系的名字。”

“关于这一点，这位客人您也是一样。真正的柳叶鱼不可能卖这个价，您肯定知道是毛鳞鱼，但还是下了单。如果您是想看店员为难的表情，很抱歉我无法回应您的期待。”

伯朗伸手打断了池田的话。

男人一脸哑然，和坐在他对面看起来像是他妻子的女人对视。女人责备地说：“看，还是有人懂的。”

“那么，就称你为手岛如何？或者就把医院的名字改成手岛动物医院也——”

老兽医“嘿哟”一声从椅子上站起。他不时用诊疗台支撑着身体，又用手扶着墙慢慢地朝里面的房门走去。在他身影消失在房门那一头的同时，伯朗呼地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瞬间，伯朗已经察觉到他想要投诉的意图。虽然如今已经是广为人知的事了，但在当时没有顾客会指出这个问题。

“要往前看啊。”

盛在盘子上的毫无疑问是柳叶鱼，但是，伯朗也明白那只是它的一个叫法而已。

“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