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 / 2页)
秋山先生又说:“那我再问你一次,你觉得这是什么花?”我运用脑袋里为数不多的知识,回答说是非洲牵牛花。因为我只想到这个可能性。伞花茉栾藤有黄色的种类,但那朵花明显不一样。
秋山先生听了,拿出一份钉在一起的报告给我看。报告上印着秋山先生母校的名字,秋山先生说,他把该植物的叶子送去母校基因分析中心,请他们鉴定了品种。
看了报告后,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因为上面写着“推测为某种牵牛花”。
我太惊讶了。我刚才说,旋花科很少有黄色的花,但牵牛花根本没有黄花。虽然记录显示,以前曾经有过,但黄色牵牛花的种类已经完全消失了。偶尔会有接近黄色的花,但根本称不上是鲜黄色。
然而,照片中的花正是黄色。我问秋山先生,到底是怎么种出来的。
我和秋山周治,算上他被返聘的时间在内,前后一起工作了整整十三年。工作内容上次也稍微提过,就是开发植物的新品种,尤其我们将研究重点放在蓝玫瑰上,一旦研发成功,市场的需求量很值得期待。
但是,你也知道,我们并没有在蓝玫瑰的开发竞争中获胜。虽然这样听起来好像我们不服输,事实上,我们真的只差一步而已。如果从技术层面来说,我们并没有输,败因就在于缺乏组织力。我总是忍不住想,如果上面的人能够更了解实际情况,给我们足够的人员和预算,现在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只可惜公司高层的态度很冷淡,研究人员一旦没有做出成果,就会被打上失败者的烙印。在公司高层眼中,秋山先生是“特地返聘回来,却做不出任何成果的无能者”,之后,公司没有继续和秋山先生续约,新品种开发部门也缩编,只剩下我一个人,真的成了徒有其名的部门。
我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秋山先生见面,但今年6月底时,突然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有东西给我看,问我能不能马上见面。我问他是哪方面的事?他告诉我,是关于花的事,而且很可能非同小可。我当然很在意,而且秋山先生充满兴奋的声音也刺激了我的好奇心。
我充满期待地去见秋山先生,秋山先生带我去他的院子。那里种了很多植物,让我感到很惊讶,觉得他仍然对花卉充满感情,是发自内心地喜欢花。
秋山先生的回答让我很意外。他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受人之托,培育了那个人给他的种子,结果就开出了这种花。因为有某些原因,无法公开那个人的身份,但那个人并不是植物方面的专家。
我问他打算怎么处理这种花,他说当然要拿来研究,所以才会联络我。
首先继续培育这种花。既然是牵牛花,可以期待日后也会不断开花,然后持续观察,如果可以收集到种子,再从种子开始种,确认下一个世代的花是否能够继承相同的形态。同时要分析花的基因,了解产生黄色的原理——这就是秋山先生的计划。
听了他的计划,我兴奋不已。如果能够收集种子,持续开出相同的花,就是重大发现。即使无法做到这一点,只要能够借由研究,稳定地培育出黄色牵牛花,也将会成为划时代的发现。
秋山先生希望我提供协助,我欣然答应。我一开始就说了,我目前所在的部门只是虚有其名,每天没做什么像样的工作,只是在等退休而已,所以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我希望能够在公司那些人面前争一口气。
更令人惊讶的在后面。秋山先生给我看了一盆盆栽,问我知不知道那是什么花。
那盆盆栽并没有开花,但我毕竟研究花卉多年,从藤蔓和叶子的形状大致可以猜到花的品种,所以就回答说,看起来像旋花科。
秋山先生笑了笑,叫我跟他进屋后,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花的照片,我立刻知道就是刚才那盆盆栽开的花。秋山先生问我,看了之后,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回答说,是花的颜色。因为那朵花呈现鲜艳的黄色,旋花科的花中,很少有黄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