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 / 2页）

若她不是凶手，那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她正是凶手，我该怎么办？如果在得知她是凶手时已经过了诉讼时效，又该怎么办？她将不会受到制裁，也不会有警察来抓她。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踏上回家的路。最近要回家时，我总是心情郁闷，但今晚比平常程度更甚。

那样我还能继续爱她吗？

若真到了那一步，就无计可施了。我没有选择，因为我不可能追到监狱去。

我调动全部记忆回想和秋叶交往至今的所有细节，看有没有什么细节能证明她就是那起接近诉讼时效的杀人案的凶手。之前和她见面时，她说自己也被怀疑，但完全没提及她实际上参与了案子。

但如果就这样过了诉讼时效会怎样呢？换句话说，如果案子就这样在不明真相中超过诉讼时效，我该怎么做？

“也许你能解开那起案件的封印。”这是钉宫真纪子的话。这让我觉得十五年前发生的那起本和我毫无瓜葛的案件忽然成了我的巨大负担。一想到这里，回家的步伐便更加沉重。

我能和也许在十五年前杀过人的女人顺利交往吗？

说到底，我还是在追求所谓的女人。有美子是个好妈妈，对园美来说，她是最好的妈妈。但她已不是我的心上人，我也已不想和她做爱。现在，这个和我一起生活的人已不是以前那个我爱的女人了。

走廊有些昏暗，但客厅里透出了光亮。我走过去一看，有美子正在餐桌旁读书。那是本薄薄的大开本书，看起来既不是单行本也不是杂志。她还戴着耳机，旁边放着便携式CD机。

但这个世上大多数已婚男人应该也和我一样。就算知道无法和以前一样相爱，也还是打定主意就这样度过一生，做一辈子好丈夫和好父亲。

各种各样的想法浮现在脑海中。还没等理出头绪，我已站在自家门前。我掏出钥匙开了门。

要是能这样想，人生可能也会轻松不少。我快四十岁了，以平均寿命来说，我已开始走下坡路，已不是可以执着于恋爱的年龄了。我已经到了必须放弃那些事的时候。

我也明白了芦原来找我的理由。他的假设应该和钉宫真纪子一样。只有从秋叶那里寻找突破口，只有等她吐露真相。他应该在和我谈过之后确认了这一点。

只要我能一直相信秋叶，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我自己过不了这一关。我想相信她，这一点毫无改变，但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萌芽。如果隐藏这种苦闷的想法，继续和她在一起，我们两人都不会幸福。

钉宫真纪子的推理不愧是花费多年构建出来的，严密得没有一丝漏洞，既不牵强附会，也不强词夺理，逻辑性很强。

那么要尽力弄清真相吗？我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就算知道方法，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本不想回家，想直接去秋叶那里。我想给她打电话，立刻见她。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等一起案子超过诉讼时效呢？不用说肯定是凶手，或者是不希望凶手落网的人。

如果秋叶真的是凶手—基于这个假设的空想越来越大。

她明显是指案子超过诉讼时效的那一天。

诉讼时效很快就要到了，但也许在那之前，她就会被逮捕。要是警察使出强硬手段，证明她的罪行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但她的那句话还是让我非常在意：“到了明年四月……准确地说应该是三月三十一日。等过了那天，我也许能跟你多说一些。”她还说过：“那天对我来说，是人生最重要的日子。我等那一天已经等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