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第4 / 4页）

她在轻微的震动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了陌生的景象。她愣了片刻，才发现那是车顶，随即想起刚才去了旭川机场旁的租车公司，却完全不记得自己坐上了什么车。因为上车后不久，强烈的睡意袭来，就这样她躺在后车座上睡着了。

圆华紧紧抱着美奈的身体呼喊，泪水不停地滑落。

“我睡了那么久吗？”圆华眨了眨眼睛，又揉着眼睛。母亲的娘家离机场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

“啊，妈妈，妈妈，你要撑住，我马上去找医生。”

“快到了，差不多再有二十分钟。”

美奈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圆华的叫喊，但她脸上露出了微笑，然后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现在到哪里了？”

“是啊，目前这个季节，这一带的大气经常会有不稳定现象。”

她一边哭，一边叫着妈妈，在瓦砾堆中寻找。远处传来警笛声。黑色的龙卷风吹向城镇的方向，不知道外婆是否平安。

“难怪今天的飞机有点摇晃。”

圆华的眼角扫到熟悉的蓝色。她转头看向那里，没错，那是美奈的毛线上衣。她被压在倒塌的墙壁下方。

“风。”美奈回答，“今天风很大。”

“啊？你说什么？”圆华把耳朵贴近母亲的嘴边。

“你睡得真熟。”驾驶座上的母亲美奈说，“我忍不住提心吊胆，很怕你一翻身就从座椅上滚下来。”

太好了——美奈似乎这么嘀咕道，然后再度闭上了眼睛。

羽原圆华缓缓坐了起来，看向车窗外。窗外是一片农田，有着成排的塑料布温室。远方的丘陵映入眼帘。

“不要，不要，不要！妈妈，你不可以死，你不可以死。我不要，我不要。”

圆华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墙壁碎块移开，美奈的上半身终于从瓦砾堆中露了出来。她面如土色，闭着双眼。

她正在照镜子时，车身突然左右摇晃了一下。“啊？怎么了？”

“妈妈，妈妈，你快醒醒。”圆华拼命摇着母亲的身体，拍着她的脸。

她拿起宝特瓶，喝口茶润喉，又从自己的小提包里拿出镜子，检查头发有没有睡乱。要是父亲看到她的这种举动，会瞪大眼睛纳闷，小学生带什么镜子？但对女生来说，这根本就是常识。

美奈的眼皮动了几下，然后微微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