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第1 / 4页)
“对手,往往比朋友更了解你。”萧昊示意徐伯春干杯,“连知己知彼都做不到,就只有成为手下败将的份儿,比如对黎仕国。”
这算啥逻辑,一年过渡期?痛骂、撒泼、哭泣这些招数,徐伯春全预计到,他打定主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总之就是磨到赵萍低头为止,却没想到还有这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听赵萍断断续续说道:“你调回北京,我们不用再两头跑,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能改的我改,要是还处不下去,我也不会拦你,别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了,想追我的人多着呢!”
徐伯春默然,吃了两口菜,忽然说:“你能放过涵真,倒是我没想到的。”
萧昊毫不推脱,点好菜,又叫了瓶五粮液,看到徐伯春动动嘴唇想说话,轻松地说:“要换在一个月前,谁能想到我们坐在一起吃饭?为这个,怎么也得喝一杯吧?”
“我心胸可没那么宽大。”萧昊漫不经心说着,“怎样狠狠收拾她,我早就想好了,只是现在没那心气,一切都结束了,还搞那么多干吗?更何况我也借助她算计了你一回,算是扯平。”
“什么都可以,吃的我不挑。”徐伯春坐下来,平和地说,“这方面你是专家。”
“你是指柯勤?你手上根本没证据?”徐伯春的眉头一挑。
萧昊坐直身体,举起酒杯:“那就恭喜你的效率比我还高,干杯。”
徐伯春当然听得出萧昊话里的意思,对朱捷的任命,刚开始他很惊异,随后揣摩出这一招的意义,不由得惊叹叫绝,话题一转:“小周总昨天已经来了,今天我们开始交接,下星期我去北京报到,跑得可比你快。”
把酒喝了,再倒上一杯,徐伯春主动举起来,感慨地说:“三年来,我们一直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每天殚精竭虑,用尽手段恨不得把对方干倒,现在终于解脱了,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喝酒聊天,世事变化,莫过于此,干杯!”
“是啊,多巧妙的人事安排。”萧昊讽刺地说,“不知得用多少脑细胞,才能想出这招,对某些人的水平,不佩服不行啊!”
萧昊的眼中云遮雾罩,仰头喝完,招呼服务员倒上:“解脱的另一层含义,其实就意味着失败,这第三杯,就为我们这对斗了三年,却被人家当棋子耍的失败者干杯。”
吃饭的地点是萧昊定的,在黄河路上的古记药膳养生馆,徐伯春准时到达,进门时看见萧昊已在房间里,翻阅着菜单,抬起头打个招呼:“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还没点。”
“没错,我有朋友在做人事公司,我知道这一行的猫腻,但是你们捂得那么紧,我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萧昊不紧不慢地说,“当我怀疑程涵真时,就想到两个成语,敲山震虎,借刀杀人。传个假消息给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以你谨慎的性格,绝对不敢置之不理,只能选择牺牲柯勤,以走人的方式换取事情了结,只是我没想到柯勤会这么乖乖听话,如果你们闹翻,他爆出你更多的事情来,那才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赵萍脸上的妆容全哭花了,拿了衣服就去洗澡卸妆,徐伯春苦笑着到厨房里洗碗,心头茫然,这结局是好是坏,他也说不清楚,但也只能这样,正想着,就接到程涵真的来电,听她转达了萧昊的意图,徐伯春的眼睛一亮,沉吟片刻,说:“你跟他说好,这两天我把时间定下来后再通知你。”
“柯勤之所以不敢闹翻,是因为他确实不干净。在这件事上,我并未掺和进去,他没什么把柄可以威胁我,而且,我又给他介绍了一份不错的新工作,他没得选择。”徐伯春叹口气,说,“其实我也怀疑过你到底掌握多少证据,只是你算得很准,我确实不想冒险。”
徐伯春心中一软,又有些啼笑皆非,肯低头认错,对赵萍来说已算罕见,以她的性格,非追着马上离婚,只会适得其反,挑起她的犟脾气,说不定越闹越大,有一年的缓冲,给她时间冷静处理也好:“行,那就一年后再说吧。”
“听说是朱捷接你的位置。”
连着三杯酒下去,徐伯春有点难受,赶紧喝口浓汤,缓过一口气来,苦笑着说:“你只输了一次,我可是输了两次,能耍着我们玩,那也是人家的本事,正如你刚才说的,不服不行。”
“定了,下个月10号。”萧昊悠然地说,“半个月时间工作交接,差不多了。”
“那是,我是长了见识,这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课。”萧昊淡淡说,“以前我总觉得自己不管想做什么事,一定能做成,现在才知道,个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 ,无所不能的感觉是多么可笑,从这层意义上讲,我还得感谢他。”
徐伯春手一摊,不再说什么,看着小桌子对面那张熟悉的面孔,一种仿若隔世 的奇异感觉油然而生,停了一会儿才说:“离职的日期定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