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 / 3页）

“我乱说？那你告诉我，是谁？沙漠所还有谁能干出这种缺德事？”

江长明是配合了，但问题哪能那么容易查清楚。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江长明才发现，老师在钱的问题上确实一塌糟。不是说老师真就贪污了，是老师压根就对钱没感觉，是钱害了他。

“是……是……”孟小舟结结巴巴，说不下去。他脸上的慌意越发让江长明确信，他就是匿名信的制造者。

“郑老？长明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你不会也听到什么吧？”

“老汪死了？”江长明一惊。这么大的消息，他竟然不知道！

“听到什么，你说我能听到什么？！”江长明猛地抬高了声音。

“查了，可这事当时是老汪具体经办的，老汪年前死了，其他人一问三不知，都说只收到四十万。就这四十万，还是郑达远花的。”

孟小舟结了几下舌，江长明的反常令他不安。“长明你……”

“他们？”江长明正视住孟小舟，他倒要看看，今天的孟小舟，怎么跟他演这出戏？

师母困惑地问：“长明，你翻腾个啥？”

孟小舟一看江长明脸色不大对劲，掉转话头说：“不说这些了，长明，你马上要走，我替你送行，走，去岳阳楼怎么样？”

中间江长明在纪委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去了趟师母那儿。他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如果找不到更有利的证据，老师很有可能就背上这口黑锅，毕竟，那么多钱都是在他手中流失的。江长明暗自猜测，老师会不会把一些单据或者业务单位的票据放在家里？没有，翻遍了老师的书柜，最后连一张有用的纸片都没找到。

“孟大所长可真有心情啊，难道你不怕请我吃饭，让别人抓你把柄？”

“沙县治沙站查过没，会不会是他们那边出了问题？”江长明问。

“我问你，检举信是不是你写的？关于郑老贪污腐败的谣是不是你造的？”

埋怨归埋怨，问题还得进一步查。江长明拼命搜索记忆，想把当时的情况想起来。可这太难，只记得当时的确是开过会的，会上老师好像说过，沙县方面资金紧张，防护林配套资金不能到位，只能先把沙漠所这点钱拿出来应急。钱也确实是一次划走的，具体事儿还是他跑着办的。怎么到了沙县帐上，就成了四十万？

“长明，你可别乱说。”孟小舟慌了，他让江长明搞了个突然袭击。

“我早就提醒过他，让他别管什么财务，他哪有精力管这些？就自个那点工资，还不知怎么管呢。”

半月时间，江长明算是把检举信中属于自己的问题给交待清楚了，他经手的每一笔款项，都花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经得起细查。惟有一小笔，当时是老师借去周转的，说沙县那边资金紧张，顾了头顾不了脚。当时江长明没细问，将钱转借给了老师，后来才知道，那笔钱老师买了树苗，全栽到了二道梁子。事后江长明让供应树苗的单位出具了发票，只是因工作忙，一直没下帐。至于信中检举的其他问题，纯属捏造。

“这有什么好抓的，咱俩多年的交情，吃顿饭有什么关系？”

江长明感觉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音。为什么好人总是命不长？那个老汪可真算个好人，不只是专业上强，对人对事，心诚得没法说。江长明在五佛，还得到过他几次帮助呢。他还不到六十岁，怎么也给？

“行了，孟所长，我江长明也不至于糊涂到任你耍的地步。既然你提起了交情，我问一句，这些年，郑老和我，对你怎么样？”

调查人员一阵沉默，老汪是沙县的土专家，也是个老学究，一辈子只知道治沙，种树，别的事儿，他比郑达远还愚钝。可惜年前查出是食道癌，晚期，住了不到一月院，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