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除了明珠,天下还有谁敢动索额图?(第2 / 3页)
鹿富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问:“兵丁不是守在文家大院吗,你怎么出来的?”
“那我就硬顶着不招?”文善达又问。
“鹿大人息怒。”文善达上前几步,扶着鹿富晨坐下,“我哪敢有鱼死网破的念头?再说大人两袖清风,何时收过文某一文钱?”
宋元河不忍文善达这般委屈,也跟着跪倒下去:“鹿大人,我们东家辛劳了一辈子才挣下这份家业,如今分出一半,只想讨个平安。求你大仁大义,救救我们吧。”
“文善达,不要太嚣张。”鹿富晨从椅子上站起来,射出凶狠的目光,“我是收过你的银子,但如今是你自己闯下大祸,任谁也救不了。你真想弄个鱼死网破,鹿某奉陪到底。”
鹿富晨心中一阵唏嘘,男儿膝下有黄金,堂堂关中首富,若非走投无路,岂会跪地求人?文善达抛出的诱饵更令他心动,文家富甲山陕,能拿走他家一半银子,足够自己几辈子吃喝不愁。为了这笔银子,纵然是杀人越货的官司,鹿富晨也敢包庇下来。可偏偏这件案子比杀人官司棘手百倍,银子可爱,却也烫手啊!
文善达叹了口气:“自己辛苦挣的钱,谁掏着不心疼?和官老爷们打交道,我也想君子之交淡如水,可你们答应吗?”
文善达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索”字,接着说道:“李大人审我的事,样样关乎此人。”
鹿富晨冷笑道:“你想什么呢?李大人办的可是皇差,这是能高抬贵手的事吗?”
文善达说:“我既清楚,却又不甚清楚。”
“虽是皇差,却是天高皇帝远。”文善达说,“皇上富有四海,区区一个文善达岂能入他老人家法眼。皇上要对付的是索额图,不是我呀。”
鹿富晨瞟了他一眼,道:“你被抓进去几天,李一功大人亲自审过你。他问了哪些事,难道你还不清楚?”
鹿富晨扶文善达起来,一脸为难地说:“文东家的确豪爽,也开出了大价钱。但有些钱,不仅得有命挣,还得有命花。”
鹿富晨说:“贿赂朝廷官员,这是罪上加罪。”
文善达明白鹿富晨的心思,既想饱餐一顿又怕被噎着:“可否转告李大人,他想知道索额图什么事,我晓得的说,不晓得的编也给编出来。但供出索额图后,放小人一马?”
“这还用问,自然是使了银子。”文善达说,“关中子弟进京赶考,有十几两银子,一路盘缠也就够了。从我家到鹿大人府上,区区几步路,却花了上百两银子,而且一个时辰之后,还得乖乖回去。”
鹿富晨捋着胡须,摇头道:“你什么都招了,李大人还怎么帮你脱罪?”
猛然间,文善达扑通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都说文某富甲一方,这里面是文家所有的房屋地契,还有几座银窖的钥匙。若是李大人与鹿大人出手搭救,我愿献出一半以为答谢。”
文善达拱手道:“敢问鹿大人,文某究竟犯了何事,连你也爱莫能助?”
鹿富晨愣了片刻,又指住文善达说:“你……你疯了?”
鹿富晨端起茶,接着又把茶杯放回桌上:“老文,不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没办法!”
文善达跪着没有起来:“我是疯了,但疯了总比死了强。”说完,他把头重重磕在地上,几下之后,额头上已泛起血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