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4 / 8页)
“前段时间,水利厅有位叫陈泽兴的副厅长自杀了,据说他的死与那个项目有关系。”
“陈泽兴,”她仰头看着天花板,“这个名字是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当时为什么要去加拿大?”
“这事说来话长。去加拿大是他的意思,原因其实也就那么几个:一是加拿大地广人稀,生活还是比较舒适的;二是他家人都在那边,他以后可能也会去那边。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蒙特利尔属于双语区,对英语的要求不是那么高,容易适应一点儿。”
“那你对去哪儿没有意见?”
“没有。为了他,我和家人闹翻了。虽然后来我和他也出现了一些问题,但这都是我没预料到的。我始终爱他。”
我忍不住问:“你后悔吗?”
两位妈妈挑起来筹备婚礼的重担。未来丈母娘的精神很好,再也没有发疯的迹象。我和付雪霏正常上下班,休息日便也跟着两位大人张罗周全。付雪霏对于婚礼的事情并不热衷,总是说简便就好;我则更没有什么要求,基本上,整个婚礼都是两位母亲在筹备。
有一回我忍不住对付雪霏说:“别的女人对结婚这件事都很热衷,挑个婚纱得好多天,你倒好,不到一个小时就搞完了。”
她说:“我喜欢简单的东西。”
我说:“那如果不是妈妈要求,你会不会直接抱个被子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就算结婚了?”
“你想得美。”她瞥了我一眼,“虽然我喜欢简单,但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嘛。”
“后悔?”她笑了一下,“谈不上。”
“汉水花园这个项目,具体怎么回事?”
“怎么,你爸没和你说?他应该知道的。”
“我问过他,他知道一些,但有些细节性的东西他也不知道。”
“细节性的东西?你指的是什么?”
她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坐在婚纱店的沙发上休息。乳白色的婚纱从她脚边垂到地上,随着她的走动拖曳出长长的划痕,划破了空气,好像也划破了我的心。
它始终没有撕裂现实的力量,就像胆小的我一样。
而胆小的我,也有许多事必须去做。
再次站到监狱的大门前时,我觉得自己已经成了监狱的常客,因为就连门卫也会热情地与我打招呼了。汉江省第二监狱执行的是比较宽松的探监政策,亲人、朋友都可去,一个月最多探视三次,每次不超过30分钟,周六、周日不是探视时间。与任何在里面等待重见天日的人不一样的是,我是自由的,我随时都能选择走。然而内心的囚笼是既定的,我无法挣脱,对真相的执着已然变成了一种束缚。选择从不分对错,只看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真相也许会很残酷,但我的好奇心停不下来,就让好奇害死猫吧。
我很愿意听辛思思的回忆,但我想我得主动去提及一些事情了。于是第四次见辛思思的时候,我主动问了她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