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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旺子受到了良好的待遇,这是小四儿保证过的。他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偶尔挨了打,也不说痛,什么也不说,就按小四儿教他的方法,老老实实在里面想妹妹。因为妹妹在小四儿手里,如果他乱说,妹妹会很惨的。
季小菲急得心里着火,医院里离不开她,朱旺子那边又牢牢扯着她的心。无奈之下,她给李春江打电话,求他派几个人过去救救朱旺子。等李春江的人过去,朱旺子早就没了影,喧闹的汽车站,呈现出一派火热中的安详的气氛,一点看不出什么疑象。
那个人烟瘾犯了,晚上跑出来抢钱,蒙着脸,一砖头把一个妇女砸昏,抢了钱就去买白粉,正巧让缉毒的警察碰上了,这下好,两罪合一,不死由不得。他爹这才着了急,后悔不该把儿子关起来,更后悔不该不给儿子买粉的钱。朱旺子进去后,对谁都说是他做的,那个蒙面汉就是他,他要救妹妹。里面的人全信,都觉得他了不起,敢做敢当,而且是为了妹妹。
不知为什么,电话里就那么短短几声,季小菲却牢牢记住了朱旺子的声音,尤其是他的口音。所以她把方向从满世界的乱找渐渐圈定到一个范围。季小菲相信李春江的判断,朱旺子绝不是他的本名,狡猾的小四儿也不可能让他用真名去顶替。
事情本来是那个人做的,一个大烟鬼,跟朱旺子年龄差不多,但命比朱旺子好,好得多。他爹是市里的大领导,说出来能把朱旺子吓死。朱旺子的爹是什么,按奶奶的说法,是短命鬼,背个煤就能压死,丢下两个娃娃,谁拉?娘当然想拉,可娘看上了别的男人,男人不要他们,娘没办法,流着眼泪嫁掉了。一想起这事,朱旺子就恨爹。瞧瞧人家的爹!朱旺子咽了口唾沫。
童小牛猛一下踢开朱旺子,睁大眼睛问:“啥,死了?”那人战战兢兢说:“让……让他喝啤酒,谁知……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阿黑说得很清楚:“要么乖乖听童哥的话,把东西交出来,童哥会给你安排一份好工作;要么,你就四处躲,见到一次揍一次,逼急了,咔嚓一声。”阿黑做了个拧断脖子的动作。
正在好处,突然有人跑进来,跟童小牛说:“不好了,陶实死了。”
季小菲将那封信交给李春江,李春江无声地看完,脸色陡然间暗下许多,他感激地说,“谢谢你能信任我,不过……不过你还是最好停下来,这事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朱旺子给童小牛洗脚,洗完抱在怀里捏。童小牛喜欢让人捏脚,捏时要放在怀里,捏开心了还会把脚趾伸你嘴里,让你吮、吸、咂……总之,很怪的。他的这些爱好不少人知道,不少人也为他做过。朱旺子捏脚的时候,王副出去了,临走还丢下话,好好侍候,侍候好了有奖。朱旺子很听话,因为他知道童小牛是谁,更知道童小牛啥脾气,稍稍不听话,你就等着吃苦头吧。那些苦头比起舔脚来,要死得多。朱旺子含着童小牛的脚趾,正舔着,童小牛就抡起鞭子抽他,抽得很滋润,每抽一下朱旺子就得呻吟一下。朱旺子很会呻吟,看得出,童小牛很满意,因为他也很兴奋。兴奋不是每个人都能让童小牛感受到的。
李春江已发现好几个名不副实的犯罪嫌疑人,他们混迹在看守所或劳改队里,就跟上班一样拿着高额工资。李春江暂时还不想动这些人,不能打草惊蛇,他再三叮嘱季小菲,摸不清这个强大团伙的深层背景前,揭露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朱旺子走进了看守所。
季小菲却只惦着朱旺子,她必须找到朱旺子,是他用一封信彻底打碎了她平静的生活,将她拉进恶浪滚滚的漩涡里,他没有理由躲起来。
季小菲等了一段日子,不见李春江有动静,一激动,才跑去找苏紫。当她把自己掌握到的情况说给苏紫时,她看到,这个哀伤的女人仿佛遭雷击一样倒了下去……
朱旺子被带到高压室,当然,高压室是他后来听说的,当时不知道,只觉得那儿很不一般,像宾馆一样,不,比宾馆还多点什么。里面的气氛很不一般,味儿怪怪的,感觉也怪怪的,就像被带到了洞房,虽说没女人,味儿却比有女人还浓,还粉。
兴许,就不该告诉他们,季小菲现在有点后悔,如果不是苏紫到处说出朱旺子的名字,朱旺子兴许不会躲这么久,更不会跟她一次也不联系。她知道,苏紫喊出朱旺子名字的同时,等于是把他出卖了。糟糕的女人,除了跪街别的没一点办法。
两个月后的一天,朱旺子被叫去侍候童小牛。按王副的说法,是看他老实,才给他安排这么好的差事。想想看,童小牛是你想侍候就能侍候上的吗?多少人想盼还轮不上呢。
那个电话是朱旺子从吴水县汽车站打来的,当时季小菲正在医院,母亲突然犯病,喘得接不上气来,父亲急得抓住母亲的手,不停地喊着母亲的名字,像要把母亲从死神手里抢回来。季小菲的电话响了,她顾不上接,电话却响个没完。她跑到楼道里,刚一接通,就听朱旺子在那边喊:“季记者,他们在追杀我,追杀我呀,你记着,如果我死了,一定是童小牛干的!”季小菲刚要问他在哪,发生了什么事,电话突然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