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1 / 3页)
“找她老公还可以,婆娘我懒得搭理,当不了家。”万涛答着腔。
“一步步来嘛,把婆娘搞定了再搞老公嘛。”
“怎么搞法嘛?说来听听看靠不靠谱。”
“我们约他婆娘打几回牌,把她整高兴后,哪天好好啄她一口,让你大赢,然后你提出来招呼吃消夜,让她把老公喊出来,一起耍。她输了钱,不吃白不吃一定会来,认识后过几天你做东酒桌子上勾兑一下,我们给你敲一下边鼓,百分百搞定。”马东摇头晃脑地说着。
“别,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万涛吞吞吐吐地讲了起来。
万涛自从进农行后,上班没多久就开始厌倦这份拿钱不多、责任不小的工作,每天周而复始的枯燥,一不留神下班时账务不等还得反反复复地核对查找,有时就是分分角角的事就折腾半天,出了差错不论缘由先得自己掏钱赔上再查。全然不像以前自己认为的那样神气活现。过手的再多钱都是人家的,他看见那些将一沓沓钞票从窗口递进来的人,心里常常泛出一阵莫名其妙的不平。而对于那些拿着高额存单从他手里接过一捆捆钞票的人心里也存着几分愤慨,凭什么他们就这么有钱。
下班后和哥们儿打牌玩耍有时候被洗白了,大家就开他的玩笑,说让他去钱箱里拿,翻了本再还回去,否则这个班就白上了云云。玩笑归玩笑,但他心眼也不由自主地活动起来,怎样才能把人家的钱挪来解自己的围,他的心思渐渐开始往这方面动了。原来行里职工岗位培训他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兴趣,一上业务课就打瞌睡的他开始用起心来,一来二去他在工作中差错率大大地减少了。这人做任何事只怕不用心,只要用心去琢磨就会事半功倍。
一日,一个储户来开活期存款户,万涛给储户填写好存折递出后,下午他填写取款单从该储户底账上下账五百元。晚上做本钱在麻将桌上大获全胜。第二天上班他填写五百元存款单将钱还了回去,一星期后故技重演,仍然神不知鬼不觉,这次是几天后才还上的。成功的喜悦使他的胆子越来越大,金额也越来越高。但久走夜路难免撞到鬼。
那天,一位储户取款,要求将存折上的三万二千元余额全数取走,正好万涛当班,他抽出底账一看底账上是三万元,那两千元自己还未还回来呢,他急忙取款将储户打发走,又另外拆东补西将账做平。事后想起来一阵阵地冒冷汗,要是其他人当班可就要整穿帮的。这储户什么时候取款那谁知道哩,要是能把这一关过了那风险就降低到最小。于是万涛又开始在这上面动心思。行里的揽储任务给他提供了新思路,他开始利用各种关系寻找培植目标。
市东郊农贸批发市场的农业银行储蓄所大厅里,传出了一阵争吵声,吸引得过往行人越聚越多。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情绪激昂,扬着手里的存折,正和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争吵。所主任在着急地打着电话:“李行长,你还是来一趟吧,现在门口的人越聚越多,我怕影响不好,还是尽快处理下去才是。”
正在开会的贾仁接到李行长电话立即赶到市农行。
“你家那个小祖宗又给我弄事了。”贾仁一进门,李行长就开始埋怨。
原来两年前市农业银行招聘业务代办员,贾仁将表姐高中毕业待业在家的侄子万涛安排到了农行,由于是关系人员没有分配到基层储蓄所,李行长在市里给调剂了一下,放到了农行在市东郊农贸市场的储蓄所。上班三个月后万涛就因与储户吵架被值班主任批评不服,还差点动手。所主任找到李行长要求换人,李行长让所主任克服一下,说是年轻人不懂事,过一阵就好管了。这两年时间下来,倒是相安无事,可这次的事情一出,把所主任吓得全身直冒冷汗,储户的存折上的金额与底账金额相差六万元。储户三个月前存进的十万元活期存款,取过一次二万元,应该还有八万元,可今天储户来要求全部取出,可底账上只有二万元,当班的临柜员当然不敢按八万元给付。存取业务的签章都是万涛的,可今天上午万涛不当班,打电话也找不着人核对情况,储户不依不饶地在大厅吵闹着不给个说法就报警,所主任压不住了,催促着赶快拿出处理意见。
贾仁听完后,心里想着十有八九是那个小混蛋做的事了,他让李行长马上给所主任打电话让给储户赔礼道歉,说是工作人员过失下错了底账,如数办理八万元取款手续,把事情按下去再说。
“万涛,你小子这几天手气不咋样呀。”牌桌前赌友看着没精打釆的万涛又放人家一个满贯牌。
“这几天下了班我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窜,累得臭死还没完成揽储任务,这个月奖金又没戏了。”万涛边和牌边说着。
“现在哪家银行的人都在找人往他那里存钱,家里要是有个在银行工作的,前家后家的啥子钱都要被刮到那里去。”
“没办法,有任务,是和工资挂钩的。”
“我倒是知道一个土老肥,搞建筑包工发了家,把婆娘养起,经常都找我家那个打牌,是我的保户,全家人的保险都在我这里上的,要不给你引见一下。”在保险公司做营销员的马东说。
晚上,贾仁到了表姐家,他瞪着眼对着面前低着头看着脚尖的万涛:“老实说,钱到哪儿去了?”
“是……炒,炒股给套住了,谁知道他偏在我不当班的时候来取,要不我自己就摆得平,不会让你……”
“放屁,就你肚子里那点货还想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乱耙,假账是那么好做的吗?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贾仁一脚踹了过去。
“我前几回都没事的,那储户又看不见底账,用几天还上就是。”万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什么,你还做过几次,你老实跟我说清楚,都干什么了,怎么做的。你知道不,这是犯法的事,你要是不老实说清楚,我这就给公安局打电话。”贾仁把手放在了电话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