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 / 2页)
“四个第一”成了钟祥云魂缠梦绕的惦记,尽管他来安都县工作已经二年,虽然他没有做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从点点滴滴中就可知,钟祥云的心是贴近群众的,他要做的都是些管长远打基础的事。
今天他没有下乡,没有出差,也没有开会应酬,他交待秘书没有特殊的事不要让人打搅,他8:30分一进办公室就开始酝酿着下一步政府要做的事,安都县再也耽误不起了,安都县再也不能落伍了。
这些逆耳忠听的市民对话,钟祥云百感交集,思绪万千,他边思边走,不知不觉中到了五楼的老干局办公室。办公室空空如也,没有一人,也许是下雨天室内采光不够,灯光却闪亮着,地上也稀稀拉拉地丢落着许些烟蒂。
“哇――杠开!我发啦!”
钟祥云和李国龙还没有回过神来,蓦地从隔壁的套间里传来了“振奋人心”、“捷报频传”的“麻战”声音,钟祥云习惯性地朝里走去,李国龙忙不迭地抢先迈步,推开套间门,一个十几平米的屋子迷漫着浓浓的浑浊的烟雾,4个麻友正是老干局局长和两个副局长以及办公室人秘股长,还有3个观战助阵的外单位干部。
“你们都玩得开心呀!”钟祥云抑制内心的怒火。
“这是新来的钟县长。”李国龙接过话茬顺势介绍。
真是不说不已、说了惊吓一跳,他们自知犯下了党风政纪所不容许更不可饶恕的错误,完啦!局长们都像霜打的茄子――瘪了,刚刚的兴奋状早已烟消云散,低着头无话可说,大有上案的猪肉任君宰割的可怜相。
上班工作日聚众打麻将赌钱,这是为官者最大忌,是典型的、名副其实的不作为,钟祥云欲发作,但又控制了,心里却怒不可遏:“这就是你们送给我的第一份见面礼,我替你们汗颜!”
其实,钟祥云没把这句话掷地有声说出来,是有他的道理。他忍,他克制,初次与他们见面应该要将一个宽容、豁达、慈祥的表情赠予,此处无声胜有声嘛。局长们心知肚明,身怀内疚,知道今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在返回县政府的途中,李国龙告诉钟祥云,安都县有2个怪现象,一怪告状的多,有事没事,无论干部还是群众都上访或递状子,每次中央和省市召开大会或有重要活动,都有安都的人在那,搞得领导们很被动,几次都坐飞机到北京把他们接回来。一些人还专门以赴京告状为刺激,故意戏弄地方领导。固格镇有一个姓宁的什么人,从来没有去过北京,也从来没有坐过飞机,他听说去告状,有人用飞机接回来,他突发奇想,叫村民们筹集了一些盘缠,就去北京上访。北京刚好准备召开“两会”,北京方面发现姓宁的后,立即通知省里,省里通知市里,市里通知县里,县里马上组织干部用飞机把他接回来了。从此以后,姓宁的洋洋得意,回味无穷,对赴京告状上了瘾,于是没事找事,动辄就去上访,而且带动一大批告状的;二怪吧,打麻将的多,大凡大街小巷,农舍村落都有自动麻将桌,干部赌、老表赌,警察赌,全民皆赌,有句民谣叫着:“四川的成都,西江的安都”说的就是这两个地方盛行麻将风,据说安都县是全国自动麻将桌最大的销售市场。
钟祥云在中华轿车的后排右椅上,聚精会神地听着李国龙的“县情介绍”,他真有茅塞顿开、大彻大悟且又很不自然的一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