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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第3 / 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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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华清哭叫道:“要是那事倒好办,可不是啊,今天请周大老板来,是想诉诉心里苦。”

按父亲的说法,他的使命结束了,华晨将来怎么走,走向哪里,不再是他考虑的事,一切将由女儿来决定。程华欣觉得责任重大,<a id="page304"></a>接过帅印这段时间,她小心翼翼,生怕一步迈错,将父亲一生经营的事业毁掉。

“市长心里也有苦,这可是头次听说。”周培扬仍旧打哈哈,不着正题。向华清被他折腾得没了耐心,屁股一落坐在周培扬身边,如此这般就说开了。

杨炼曾经认定,父亲杨默的死还有万盛的败局,跟周培扬有关,说穿了那段时间,她在从事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复仇!

他比周培扬狠。做事非常隐蔽,处处留着心眼儿,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对任何人交心,一点温暖都感受不到,领教的全是商人的精明与算计,以及官员的霸气。凡事不容别人讨价还价,正常的还价也不行,他说什么价就什么价,你只有接受的份。而且压价非常厉害,温文尔雅的背后是不见血的刀子。

面对这种质疑还有报复,周培扬真是解释不了,有口难辩。这里面不只牵扯到一个木子棉,还有很多虽然能感觉到但真心没法明说的人和事。比如成睿,比如罗希希。开始时周培扬怀疑,拿电话搞恶作剧是罗希希干的,这很符合希希的性格。后来再三核实,不是,希希这次还真没下黑手。等确定是成睿一手策划并导演,向华清从中“穿针引线”,周培扬就不只是苦笑。“玩笑”闹到如此恶毒的程度,足以称得上是阴谋。周培扬想破局,这局如果不破,他不但要背上跟万盛恶意竞争致使万盛倒闭的臭名,还要对杨默的不明死亡背起责任。但他没急着动作,他对杨炼抱有某种幻想,杨炼虽然年轻,可在商海也闯荡了几年,加上英国打拼的经历,对人、对事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和观点。他想再观察一阵,看看杨炼究竟能不能从迷宫中走出来,能不能放下“仇恨”,回到正常的思路上。

程华欣由周培扬再想到杨默,感觉他们完全是两种人。一个看似妥协,事事让步,用卑微或谦恭低调行事,最终却保持了大洋的独立,或者如父亲所说,让大洋具有了品格。一个貌似仙风道骨,<a id="page305"></a>清高得很,脱俗得很,最终却让自己的企业成了别人的洗脚盆,成了他人的下水道。不知是时代的不幸还是他们的不幸,反正程华欣对杨默不再有好感。杨默这人,怎么说呢,程华欣对他的评价是虎头蛇尾。此人初接触起来,感觉非常不错,特别的舒服。温文尔雅,根本看不出是商人,反倒觉得像大学教授,要谈吐有谈吐,要学识有学识,而且对女人极有绅士风度。第一次跟杨默见面,是父亲带她去的。父亲说有个商业圈的朋友要她认识一下,不带目的,就是随便喝喝茶聊聊天,于是她去了,也只喝了一次茶。感觉真是美妙极了,回来的路上她不停地跟父亲强调,他真不像经商的,跟她在大学里仰慕的教授像极了。父亲笑而不语。可是再接触下来,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少,越来越淡。华晨跟万盛是有过一些生意的,华晨曾经通过万盛购买过一批矿山设备,当时程华欣还纳闷儿,这种事怎么能找到万盛这边?后来才明白,这种事只能找万盛,有人指定呢,别家不敢做也不能做,华晨也不能从别家手里购买。这是一种游戏规则,大家必须心照不宣地遵从,否则你很难在业界立足。还有一次是华晨有块旧地要处置,同时又看中一块新地,同样找了万盛。那次父亲有意让她去找杨默,跟杨默前后谈了三次,虽然没敲定,但通过谈判,让她更清晰地感受了杨默。

周培扬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就在老领导佟国华来铜水前几天,他突然接到永安市长向华清电话,向在电话里说,时间久了没跟他联系,想请他一块坐坐。官员嘴里的坐是很有意味的,跟商人说的坐和老百姓说的坐决然不一样。周培扬不清楚向华清这个时间找他为了什么,没敢轻易答应,只道最近很不顺,事情也多,改日他请市长坐。向华清马上说,周总还是给个面子吧,小弟我实在是有急事,想跟周总单独谈一谈。既然人家这样说,周培扬也不好推辞,毕竟向是一市之长,永安那边大洋有不少项目,怠慢不得。于是两人约了时间和地点,周培扬当然不会让向华清请他,怎么着这单也得买。向华清那天可能也是急了,以前跟周培扬见面,不论吃饭还是谈工作,向华清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这个市长虽然只是副厅级别,但随着永安经济的如火如荼,他的自我感觉越来越好,<a id="page314"></a>官架子也越摆越大。但那天向华清出奇地没有官架子,他比周培扬早到半个小时,等周培扬到酒店时,向华清已把一应事儿安排好。

“我们又见面了。”当时他说。

你说怪还是不怪?

杨炼当时很不安,她肯定知道周培扬认出了她,尽管装作大方,但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忐忑和慌张。

程华欣回过目光来,再次看着杨炼。人生真是如戏,一个曾经否定了杨默的人,现在又反过来跟他女儿合作,而且感觉出奇的好。

“谢谢您还记得我。”杨炼主动伸出手,跟周培扬握了一下,脸上飞出一团红。

我必须咬住他。程华欣重重地跟自己说。

向华清是向周培扬诉苦的,道委屈。见面没超过五分钟,寒暄还没结束,向华清就一把抓住周培扬的手:“周老总,这次你可得帮我。”他的反常吓着了周培扬,官员哪有这样的,哪怕你送厚礼给他,照样会冷着脸待你。即或要笑,也是皮笑肉不笑那种。

但是她还不知道,周培扬到底肯不肯教她。周培扬表面和气,骨子里却有股坚硬的冷傲,别人的拒绝写在脸上,他呢,用温和的笑和避而不谈的方式来拒绝你。但是程华欣有信心,不是说她对周培扬有了多少把握,而是她不能丢掉这信心。

“市长今天怎么了,不会是后室起火吧,这火我可灭不了。”周培扬故意拿后室说笑,这是他们之间尴尬时常用的办法,因为拿老婆说事,永远不会真的有事。

上次跟乔燕来铜水,有心要促成她跟大洋之间的合作。华晨要扩张,要开拓未来事业,必须要有同盟军,必须走强强联合的路子。乔燕认为只有周培扬的大洋配得上跟华晨这样的超大型集团联盟。上次接触,程华欣感觉周培扬可能无心于此,对她虽不是太冷淡,但对矿业,对银州,兴趣不浓。这没关系,程华欣倒不是急着要跟周培扬的大洋发生点什么,她喜欢这个男人。之前父亲就曾告诉她许多周培扬还有大洋的事,让她对周培扬充满了好奇。父亲一直夸赞周培扬是商业奇才,海东新一代企业家中非常有头脑的一位。父亲用的是头脑,这让长期在国外的她多少不解。父亲没多解释,笑着道:“他不屈服,不妥协,知道怎么回旋,怎么借力,更知道怎么发力。还有,他没把企业做成别人家的账房,没让大洋变成别人的洗金之地,真不容易啊。”父亲说到这,长叹一声,脸上浮出一层接近于悲壮的东西,这东西程华欣以前很陌生,现在却越来越熟悉。她知道,这是父亲这一辈人包括周培扬们最煎熬也最难应对的一面,都说政商关系是企业家最难处理最难把握的关系,以前程华欣不信,以为搞企业嘛,你的主要精力应该在企业而不在政府,毕竟你是企业家而非官员。但是现在,程华欣越来越觉得,政商关系是这片土地上企业家们首先要搞好的关系,是企业一切关系的总和。可这个恰恰也是她的弱项,她真是不会跟政府打交道,场面上那些话,她一句也不会,那种事儿就更做不来。她急着要从周培扬身上学的,正是这个。

当然这是以前,现在角色不同,对人对事的态度自然也不同。那种靠感觉来决断别人的日子,再也过不了。

杨炼咂吧嘴的小动作,还有这声“您”,让周培扬那天获得了一份亲切。亲切这东西,亲人跟朋友之间,或许极为容易,可在陌生人面前,却又是那么难。有些人,一辈子带不给你这种感觉。杨炼<a id="page313"></a>这个名字,还有这张脸,此时此刻,对周培扬是有深意的。

程华欣属于那种凡事听从于感觉的女人,感觉好,乐意跟对方多接触,感觉不好立马拜拜。她跟杨默就终止在那里,父亲再让她去,她便摇头,说跟那人不对眼,没感觉。父亲教训她,做生意就是做生意,哪能全靠感觉?可她不听。她犯不上为这样一个男人低<a id="page306"></a>三下四。

生活是经常要跟人开一点玩笑的,有些玩笑是你生活的调料,会让你平淡无奇的生活徒添一份乐趣,一份惊喜。有些玩笑却能杀人。无厘头这种东西有时候会恶毒地戏弄你一把,把很多莫须有的罪名安到你头上,让你替别人背黑锅,你还解释不了。

好的一点就是,他没对她下手,没表现出那种欲望。说白了就是没带她去开房,没向她提非分要求。之前程华欣可是有这方面心理准备的,因为她知道的几个企业家或者她们的助理,没少受过这方面的侵犯,这同样也是一个暗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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