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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变 第34节(第2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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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雪哭了,第一次发出脆弱不堪的声音,她孤独地倒在门角里,像是受人虐待的孩子,哭成个泪人儿。夜吞没掉她的眼泪,白雪覆盖了她的伤心。等她终于有力气离开家时,外面的雪已包裹了一切。

她知道,乐文是再也不会回来了,从此天各一方,彻底地没了关系。

司雪是因为安右波回来的。老厅长安右波自从经历了那场莫须有的审查后,性格猛然发生了变化,司雪的印象里,他是一位儒雅有余严厉不足的老者,性情温和,慈善博爱,对谁都充满鼓励的目光。可是这场审查改变了他,红河大桥的事由急风暴雨一夜间化为风平浪静后,相关人员全采取了沉默和冷静的方式,独独他,像黑夜里冲出的一头怪兽,突然间向这个世界发出了自己的吼声。据司雪听到的消息,安右波先是找省委,义正词严地提出了对事故的不同看法,遭到冷遇后,他多次找白茫教授,请求他以专家的身份站出来,跟他一道揭开这个惊天大骗局。白茫教授先是推推诿诿,后来让安右波找急了,索性到南方养病去了。安右波得知白茫教授是被有关方面秘密送往南方一家疗养院安享晚年时,愤怒了,指着接待他的汪秘书长鼻子骂:“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啊,如此偷梁换柱瞒天过海的把戏也敢玩,你们就不怕有一天真相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的灵魂会遭到无数人的鞭挞么?”汪秘书长甚为平静,等安右波骂完,他略带着严肃的口气说:“老厅长,我理解你的心情,可红河大桥的事故处理是专家组认真讨论了的,省委也是以专家组的意见为准,这事我希望到此为止,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可以提出来。”

这天乐文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股市解套了,股票大涨!乐文差点晕过去,这消息太爽了,爽得让人想死。乐文灌了一肚子水,就往交易厅跑,那儿已是人头攒动,啸声四起。乐文揣着狂跳不羁的心挤到大屏幕前,却发现自己如同瞎子,上面的玩艺儿尤如天文数字,他一概看不懂。

乐文炒股,并不是自己喜欢炒,事实上他对赚钱的事儿向来没有兴趣,有时甚至仇视这些行业,觉得操盘的人跟强盗没啥两样,人类应该活得“精神”一点,别老让物质把人强奸得跟猪一样没有追求。说出来也是丢人,乐文完全是受别人的蛊惑,这别人当然不会是男人。没等乐文找那位股市知己打听行情,对方已快速杀上门来,进门就说:“乐老师,快抛啊,这是昙花一现,牛不了几天。”乐文望着这位当年的文学青年,如今已是珠光宝气,浑身散发着成功人士的光芒,忽然就对股票这玩艺失望起来。

“你看着办吧,反正对我来说,它就是一堆废纸。”

已经不再是女孩的文学青年立马换了种口气:“乐老师,那我可要替你作主了。”

也罢,当初就是被她迷惑进而误上贼船差点害自己坐牢的,如今既然她有热情,就让她作主好了。打发走这个不速之客,乐文心里漫过一层冰凉,美好的东西往往是经不住物质摧毁的,女人如果跟金钱狼狈为奸,这世道就真是让男人绝望了。

咋把这地儿给忘了!

床头柜里放着不少钱,乐文来不及细数,抢劫似的一把全拿了出来。然后打开衣橱,小偷一般在司雪衣服里搜起来,天啊,这女人,真把钱不当钱!一个小时后,乐文有钱了,而且数目不菲。乐文当下有了底气,他想应该先找个好一点的地儿美美搓一顿,然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这个时候司雪还在工地上,就是王队长那工地。水泥的事儿是解决了,司雪惊讶的是,有关方面并没找她麻烦,好像这事她做得应该。司雪现在没工夫瞎想,这念头也只是那么一闪便过去了,冬季已至,泵房的任务相当紧张,主干渠也有不少工程要扫尾,她一天十多个小时奔走在工地,居然感觉不到累。这时候她才明白,汪秘书长费如此周折,将她弄到工程指挥部,的确是深思熟虑了的。

解决困境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弄到新环境去,让新环境新生活冲淡旧伤。

一股莫名的快乐突然包围了乐文,这快乐绝不是那几个钱带来的,乐文绝没这么俗,再者,肚子填饱后,那几个钱在他眼里便算不了什么,乐文毕竟是玩过大钱的。这快乐可能来自另一些事儿,乐文听说,麦源的事儿上头揪住不放,一定要弄个罪啥的,这样也好给那场风波做点象征性的交待,跟麦源比起来,他在里面受的那点儿委屈就不算什么,乐文有种捡了便宜的感觉。另外,老胡的消息也传进了他耳朵里,好啊,老胡,你终于挺直了腰杆,咱作家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那个破院长,最好别当,看他们咋收场?痛快,所有的事都让乐文痛快,他兴奋地坐在电脑前,尽管照样还是写不出一个字,可心境却大不一样。

乐文傻傻地站在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屋子里,股票上涨带给他的惊喜一扫而尽,物质的快乐来得快也去得快,永远挥不去的,倒是思想深处的那些病毒。这个下午乐文十分的沮丧,他把这归结为女人效应。这辈子乐文看来是逃不出女人这个劫了。过了两天,那女人再次找到他,如此这般说了一大堆,意思就是想把他的股票全买走。乐文烦烦地摆摆手:“拿去吧,拿去吧,只是你得给我现钱。”那女人欣喜若狂,当下按交易价兑付给乐文一大堆现钞。

乐文傻眼了,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面前会摆上这么一堆钱。女人走后,乐文痴痴地望住钱,望了足足一个小时,最后才说:“高风,你小子神啊,难道你会料到股票要解套?罢,这堆钱我先换套房子吧,住在这儿我不舒服,真不舒服。”

乐文这次很清醒,没奔热闹的楼盘,而是选择二手市场,乐文只想拥有一间自己的房,装得下一个人就行。若干天的奔波后,乐文终于在城郊搞到一套旧房,一室一厅,粗粗装修一番,乐文把自己搬了进去。

他知道,他的新生活就要从这里开始了。坐在电脑前,乐文再次把思想打开,这一次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经历了如此多的变故还有磨难,乐文总算是把那层坚硬的壳给顶破了,接下来将要往外涌的,便是血,便是泪,便是比《苍凉》还要令人震憾的文字。

冬日的第一场雪飘飘扬扬落了下来,大地顿然进入另一个状态。司雪是雪落之前回到省城的,这是到指挥部后第一次回省城,本来已住进宾馆,快睡觉时却猛然心烦意乱,感觉在宾馆活不到天亮。于是起身,不由自主就回到了家中。一看家的样子,司雪才猛想起家没了,早没了,剩下的只是个空壳,一座水泥搭起的篱笆。有了不热爱是一个概念,没有却是另一个概念。前一个概念是吃的不舒服难受,后一个概念却是人把你的胃还有五脏六腑全掏走了,司雪这才明白,自己那天站在空空茫茫的大沙漠前为什么会生出那么悲凉的感觉,现在这个所谓的家,就是一片沙漠啊……

乐文索性上起网来,文学院的作家当中,乐文算得上网迷,也是唯一关注网络小说的一位,有时候他甚至想,跟这些网络写手比起来,传统作家真是一群带了壳的古董,身上积满名利的尘垢不说,心灵的迟钝思想的僵化更让文字蒙羞。一棵老气横秋自以为是的枯树,乐文这么形容。

正看得带劲,手机响了,一接是橙子,甜甜地说:“乐老师啊,我想请你喝茶。”乐文差点没把胃里的茶喷出来,现在想请我喝茶,我肚子里还没地方盛呢。不过他学橙子的口气说:“橙子啊,我也好想请你喝茶。”橙子很兴奋,“好啊,乐老师快说地方,我马上赶去。”乐文想了想,真就说出一个地方,省城最有名气也最宰人的一家贵族茶社。确定橙子会准时赴约后,乐文啪地将手机关了。

他讨厌一切伤害他的人,特别是女人!

这个世界上,女人存活的最美的理由便是男人觉得她可爱,愿意为她献上四季,女人一旦觉得自己就是四季,上帝都要喷饭。这是乐文的女人哲学,他相信全世界的男人都拿着这么一面镜子,可太多的时候,镜子里照出的不是真女人,是妖怪。

乐文打扮得一身光彩,走进冬日的阳光中,初冬的街头的确没啥看的,但能在这阳光下自由地走,就已经很是一种幸福了。乐文打算把那种状态走出来,写作的状态。他感觉脑子里有什么在喷涌,岩浆快要冲破地壳了,这是《苍凉》之后很少有的冲动,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将要写的东西,乐文渴盼它能来得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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