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迷雾渐开 第3节（第1 / 5页）

万黛河落落大方，朴素的脸上洋着动人的微笑，那笑很温和，也很具亲近感。这天的谈话非常愉快，如果说之前夏雨还缺乏跟万黛河这样的女老板当面交流的感受，那么这一天，她获得的感受是重要的，略带些许美好。

“爸，如果是别人，这钱我早就抢了，可她是万黛河，她的钱，我真是不敢要。”夏雨颇有苦衷地道。

万黛河快人快语，谈话风格跟她的装束一样，干净利落，既不拖泥带水，也没官员间那种围着事情转却总也不切入主题的模棱两可式的废话，单凭这一点，夏雨完全可以喜欢她。夏雨最怕那种不痛不痒的谈话，更怕把时间消耗在隔靴搔痒上。万黛河直奔主题的方式为她省去不少麻烦，也让两个女人彼此领略到了对方的风采。当天她们便议定，双方成立工作组，就万河实业赞助残联兴办智障人培训学校一事尽快达成协议，拿出详细工作计划书，及早付诸实施。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处化缘，到处叫穷，现在有人主动送钱来，居然不敢要。”

这天万黛河还说，如果市区内地皮紧张，她可以帮残联在闸北新村找块地。

跟父亲的这次谈话，让夏雨茅塞顿开。是啊，为什么不坦坦荡荡跟她接触，只要自己行得端立得正，还怕别人把自己染了？

夏闻天笑了笑：“那就是你怀疑她？”见女儿点头，夏闻天又道：“对某些事物有看法可以，但不能怀疑一切。老是用怀疑的目光看世界，这态度不可取。还有，你从没跟人家接触，怎么就对人家有这么深的偏见？人是需要在接触中了解的，不能简单地凭借社会上的传闻，就去判定某个人或某件事。照你这么想，你夏雨现在不也是是非人物，谁还敢跟你接触？”

第二天，夏雨主动将电话打给万黛河，万黛河客气地说：“夏处长，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这样吧，一小时后，我到残联找你。”

“爸，不只是钱的来路。”夏雨吞吞吐吐。

都说万黛河会变身术，她的魅力，还有她的神秘，都在这变身上，夏雨信。万黛河风尘仆仆赶到她办公室时，夏雨眼睛陡然一亮，这亮不是说万黛河有多么耀眼，多么妩媚，夏雨本身也是个美人坯子，尽管岁月催人，催跟催不同。有些东西，岁月能冲蚀，有些未必，相反，它会随着岁月的洗礼越来越显魅力。

夏雨摇头。

“闸北新村发展前景更为广阔，我建议残联还是把学校建在那边。”万黛河说。

“我的女儿咋这么点出息，有人给钱，居然不敢拿，是不是怕别人说你腐败？”

夏雨很快将谈判结果汇报上去，没想残联领导很支持，要她抓紧机会，一定要将这事落到实处。

夏雨点头：“两者都怕。”

“我清楚你想什么，钱的来路！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家的钱来路不正？”见夏雨不吭声，夏闻天又道：“没有吧。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大大方方拿来，把它用到正道上？”

夏雨惊奇的，是万黛河那身工装，敢穿着工装在机关之间来回奔走的女老板，不多，至少夏雨没见过。工装应该穿在工地，这是夏雨知道的常识，万黛河这身朴素而又一目了然的打扮，的确让她开了眼。

“问题是……”

“快请坐。”惊讶之余，夏雨拿出一份热情，也揣着更多的好奇，再次细心打量了一番万黛河。

“为什么不敢？”夏闻天像是成心难为女儿，明知道夏雨犹豫什么，就是不把那层纸捅破。他不捅，夏雨也不好说，父女俩打了一阵哑谜，夏闻天语重心长说：“雨儿啊，有时候想问题，不能先入为主，更不能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这个世界上，谁有谁的职责，你的职责，就是通过正当渠道，为孩子们争取到资金，及早把学校办起来。至于你疑惑的那些事，还是留给别人去做，你不会对这个世界没信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