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有人要卧轨(第1 / 2页)
“不一样,咋个不一样?”我问
“俞市长说的也是。” 这时郝镇长瞟一眼潜书记,就有些认真地说,“俺潜镇虽然不是特区,可是,俺的潜书记常说,咱潜镇虽在内陆,要放眼沿海,人虽在福市潜镇,思想要跟上特区深圳。光潜书记带班子成员下深圳取经已有三回了吧。俺这有句话是深圳人能办成的事,咱潜镇人也能办成。嘿嘿。”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我身边。其中一个个头魁悟的50来岁的汉子笑眯眯地冲着我说:“俞市长,回咱家了,也不打个电话,俺也好为您服务服务。嘿嘿。”
“俞市长,别见笑。咱潜镇咋能跟人家深圳比,差老鼻子啦 !郝忠啊!我在班子成员会上说那话,是要用深圳人的精神鼓动大家的劲头,可别以为咱潜镇真是深圳啦。看看咱这一带环境,大多企业有污染,设备不咋先进。俞市长,你都看到了,也是没办法啊!要发展啊!咱又缺人才,又缺资金,也就这么大能耐,这么大劲。哪里比得人家深圳,都是高科技、高附加值,高精尖的东西。”
我本打算上船到对岸走走看看,这会儿,却没了这种兴致。这时候,有一辆挺豪华的汽车突然而至,在我面前兜了一圈,嘎然停在奥迪车一侧,接着从这辆淡灰色的宝马轿车里下来3个人,径直向我走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大声说,俞市长、潜书记和郝镇长来看您了。
“俞市长,你不知道,要说污染环境,污染大户还是对岸的大鸟县,全县一共就那五六个上点规模的企业,全是化工、化肥、造纸类的污染企业。上边一直指示,叫治理这类治污不达标的企业。他们大鸟县也天天叫着喊着要执行上边的指令,可就是光打雷不下雨。”
这句太离谱的话硬是把特区深圳与Q省的潜镇相提并论,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可又不无黑色幽默。
“那是——那是。全国两大镇,深圳和潜镇嘛,嘿嘿,嘿嘿。”
这个福市,这个潜镇,这个镇长,还真会开玩笑。
“是啊,不过,潜镇的名气我早有所闻啊!”是的,这个镇不仅在Q市,就是在Q省,早已是寺庙里撞钟——鸣(名)声在外了。就连书记潜仁,我也早有所闻。
“小郝,你咋能跟俞市长说这个,这只是咱潜村人的玩笑话,俞市长,见笑了。”潜书记在纠正郝镇长的放肆,又像故意张扬他们的名气。
赵镔看着我疑惑的面孔,说,对岸是大乌县的大庙乡,归山名市管,在Q省,大乌县也是数得着的经济强县了。
“这是为什么?”我问。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扫描眺望,果然,两岸的庄稼都遭害不浅,不只是玉米地里大片的玉米枯黄干瘪,还有那地块竟然一片灰白,死气沉沉,成了不毛之地。再看对岸的河畔,那边有一股焦黄色的废水和一股白色的废水,正滔滔不绝地流进福水。
“治不起啊!俞市长。”潜书记回答我,“上一套治污设备比他们那小厂的总资产还贵。要关停了吧,就他们大鸟县,只有吃风屙沫啦 ,财政收入全也关停啦,他们与咱福市不一样。俞市长。”
“管,谁管,管事的人都发了,都住上小洋楼,坐上小汽车了。不管事的人天天嗷嗷叫,叫也不行,不顶屁事。再说,这事也不好管。河两岸的当家人都在玩命地办厂,这边弄的是S酸,那边造的是H酸(艘公手指对岸),都是赚大钱的东西,人家赚了钱,老百姓跟着赔罪啊!看看……看看,该收的玉米,一半都没了穗呀!”他的臂膀抡了个300度的圆弧,把福水两岸都划了进去。
“俞市长是头一回来咱潜镇吧。”瘦小的郝镇长问。
“唉,俺这嘴就是少个把门的,瞎胡说,瞎胡说,俞市长别笑话,别笑话。”
接下来,他们互相做的介绍印证了我的判断,书记姓潜名仁,镇长姓郝名忠。那个20多岁的小伙是镇办公室主任。这个镇在福市西侧,与Q市的东郊乡接壤,名字叫潜镇,全镇潜姓是第一大姓。
“嘿嘿——怎么是瞎胡说呢。你们敢把自己的故土与特区捆绑在一起,也是想使潜镇与深圳齐名罢。这里边肯定也是有根据的吧。你说说,我想听。嘿嘿。”我轻松地打着哈哈,想叫他们都随便起来,放松下来,以好真正地沟通。
“是啊,都到家了,俺连去迎迎都没,真抱歉,真抱歉。”这个身躯瘦小的30岁的男人的口气更亲切,甭问,他准是镇长,大个头的是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