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 / 3页)
一百个放心了。在咱背头县,就没有这种万一……”听到这话时,东县长的心才释然了。
过了一个星期,东县长偕夫人艾思思到南国沿海考察,十多天后,返回背头县时,宋城金的道桥工程公司已进了工地,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这时老家打来电话,父亲告诉儿子,家中的宅房扩建开工好几天了,新盖的厢房墙起至两米高了。东启聪问父亲,是谁找的工程队?父亲反问儿子:“不是你叫人家来的吗?”儿子突然明白了,是宋城金派的人,他曾对他说过,要为自己老家的宅房扩建整修,没想到的是,他没得到主人的首肯,竟然开工了。可是,为这事,能怎么人家,主人是不兴打送礼人的。何况人家不远百里,派人为自己家修宅盖房,多辛苦啊!不感激人家,能再打击人家吗?唉,这个宋城金,就是这么个明白人吗?就是这么的诚信吗?他中了标,立竿见影,感谢关照他的贵人了……其实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顺着曾县长的思路跟着下罢了,没想到就有这种回报。面对父亲的反问,能不识时务不领情吗?东启聪含糊其辞的回答了父亲,其实是默认了这事,领了宋城金的情,也怨宋老板热情太高,攻势太猛,弄得东县长猝不及防,不得不盛情难却了。情虽然领了,好处也得了,可是在东县长心里,一直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这不是无功受禄是什么?盖房建屋,可不是小恩小惠,这事若是败露,怎么交代?每每想到老家的房宅,就不自觉的生发一种愧疚和不安,心想,待合适时机,将建房的花费还给宋老板,即使是象征性的还款,也得走走程序。东县长明白,宋老板是不会收这笔还款的,那就暗示他,即使照实际花费打一折,也得收下,收下了建房款,东县长的心才踏实,至于收多收少,并不重要。东县长悄悄对自己说,在没有与宋老板结清盖房账目之前,老家盖房的事只能是绝密,包括妻子思思和岳父艾民,也不能知晓。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东县长企图“还款”的念头渐渐淡化了,特别是他得知,仅仅在建造背头河大桥这一个项目中,宋老板的纯利润就达一千二百五十万元,如果外加桥两侧的一级公路,总利润就一千七百万元了。怎么这么高,东县长有点不解,他宋老板揽到的工程总造价也就是三千多万元,难道干这种活利润能达百分之五十吗?对东县长的疑惑,身边的行家告诉他:
“听说过吧,金桥银路铁房子。什么意思呢?建造桥梁的含金量最高,获得的利润是金子,金子多值钱啊。修建公路的利润也不低,但是比起弄桥梁,它还不行,不过它的利润可比喻为白银的价位,也很不错啊。若是盖房子就不中了,充其量利润像铁疙瘩的价格,比起路桥工程:低多了。知道吧,东县长,人家宋老板早先就是泥瓦匠出身,盖房子的,后来当了建筑队工头,再后来当了建筑公司老板,一年忙到头,盖的大楼不少,用他的话说,挣的钱就那仨核桃俩枣,不过瘾。后来不知是哪个高人指点他,他把建筑公司变成了道桥工程公司了……”得悉这些信息,东县长先前无功受禄的愧疚感不知不觉消失了,不安的情绪也荡然无存了。进而,觉得宋老板为自家出的那点力,充其量只是他身上的一根汗毛而已。只是这事得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前几天一个晚上,东县长与宋老板在背头大酒店相遇,那天两人都有应酬,宋老板趁东县长去洗手间时将他拉到一边,对他说了几句话:
“东县长,咱老家的房子算收拾好了,你抽空回家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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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联手,咱才不怕呢!光宋城金就把他们摆平了,关键是咱政府内部,还有县委那边,都有人啊。嘿嘿,干一件事,你看难不——”曾县长没有道明“都有人”要怎么着,只是这么一提示,东县长就明白了这话的内涵,他也跟着曾县长勉强地笑了笑,说:
“叫宋城金做三千多万的工程,剩下那两千多万再叫好几家分包,他们嫌不嫌少了。”
“谁都嫌少,我太了解这帮人了,就是他宋城金,就是给他四千万,他也嫌少,当然那几家工程队也嫌少,不过,你放心,这路一开工,他们都会找理由,叫上边追加经费的,谁不知道这条路和这架桥是省财政的款,不过要追加经费,还得省交通厅点头同意,他们那里是道桥的行家,只要他们说,先前计划的投资不够,需要再追加,主管领导就会签字追加,说追加几千万元就能追加几千万元。省里有钱,不比咱小小背头县。”
“噢!”东县长像一个小学生,听了老师的开导,方明白这里边还有这么多学问。不过,有些问题还是使他有点担忧,“曾县长,如果修路造桥的经费确实不够,上边又不同意追加经费,那——会不会弄成半拉子工程?”
“放心吧,东县长,他们哪一个能进场的工程队都不是白吃干饭的,都有上蹿下跳、南征北战的本领,没有他们攻不下的关口,这事不用咱操心,到时候是他们手推着咱头拱着咱往前走的,嘿嘿。你只要把大框框敲定了,小事就别管它,我的意见是,到招标时,你连露面都不露面,干脆找个理由旅游去,就说到什么地方开会了,反正咱定的大框框谁也不敢推翻,那些小打小闹的事,叫他们去整,整的有了意见,由他们顶缸,整的好了,依然是你的政绩。”听着曾县长这番话,东启聪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想起前不久外地一家工程队也是修路建桥,由于在工程中偷工减料,桥刚建成试用就倒塌了,死伤许多人,那里主管这项工程的领导被定为渎职罪逮捕法办了,就试探性地说:
说,你咋说俺咋办。建这房子,你放心,东县长,俺找的是邻边江东省的建筑队,咱背头人除了我,没一个叫他们去的,盖房的人只是干活吃饭,不管闲事,盖好走人,别说他们,就连东大叔(指东启聪的父亲),也不知我姓啥名谁,还以为我是建筑队领班呢。嘿嘿,放心吧,办这事,俺经验多了,东县长,俺跟领导办好事,决不能办成坏事,跟领导帮忙,决不会帮成倒忙。你东县长能领俺这个情,就是看得起俺,心里有俺,俺得好好谢谢你呀。别说跟你盖几间房子,就你东县长,只要张张嘴,就是盖套别墅,也有人抢着争着干哩,嘿嘿,嘿嘿……”
宋城金果然是个大明白人,不仅知道为领导帮忙办好事,还要对领导负责任,防住可能出现的负面效果。这种人,与领导打交道,领导能不放心吗?就是那一天,东县长在宴席酒场上,又听到不少关于宋城金的传闻。
“咱们的背头河桥工程,可是关键,不知他宋城金的技术力量行不行?这么大的桥能胜任不能?建桥不比修路,桥一出问题……”没等东启聪的话说完,曾县长就答话了:
“这一点我早想了,他宋城金可不是个鲁莽粗心的人,别看大大咧咧的。其实他是粗中有细,又是大明白人,不像咱县有些工程队,好处揽到手了,就谁都不顾了,光知道自己赚钱,又不想后果,干什么活都敢偷工减料。宋城金在咱这地方是有信誉的,他干过的工程能经得住考验,而且,他重视使用专家,光他那工程公司就聘请了三个省里退休的高级工程师,都是专做桥梁和道路的。还有一点,就是他的关系特别广,有些活他没把握,会请高手帮忙,或是干脆转包给省里的大公司,咱所以敢把这工程交给他,就是他有头脑,又讲诚信,要不然,谁敢啊。”东启聪边听边思索曾县长的话,是啊,他宋城金能在背头县站住脚,又能戴上县人大常委、江口市人大代表的头衔,若他是个只知赚钱,不讲诚信的小人,肯定不中,也发展不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一点很重要,曾县长说他宋城金“是个大明白人”,这句话的内容其实很深,东启聪能理解,那意思是宋城金这人懂得别人为自己做的幕后工作的价值,像承包工程这事,自己中标了,他知道中标是有贵人暗中帮忙,自己赚了钱千万别只是自己花,要做到有钱大家花,要想到帮助过自己的那些贵人们。东启聪想,也许这个宋城金就靠这样为人做事,他的公司才越做越大,工程越揽越多,信誉也越来越好。不像那些鼠目寸光自私自利过河拆桥不懂知恩图报的一锤子买卖的糊涂小人。那种人,看似怪精,其实不精,他们的企业永远也做不大做不强的。这时候的东县长只担心一件事了,他问曾县长:
“要是招标进行时,他宋城金的工程公司没中标怎么办?我是说万一,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曾县长。”
“敢……”这个字十分强劲饱满的从曾县长的牙缝里挤了出来,“疯了他们啦!这种场面,他谁敢胡写胡画?谁不听话,随时就拿掉谁,这事,东县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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