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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第2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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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吃过饺子,已是下午二时,送走媛媛,蓝莹想,姐姐的心肯定又靠近了自己一步,只要这样走下去,不愁征服不了袁媛媛。只是还得亲自把这女人领到那个成年累月上访人车水马龙,告状者络绎不绝的“一条街”去,叫她好好看看、听听,知道知道告状人过的什么日子,又是什么结果,还愁她不“改邪归正”吗?东启聪对蓝莹讲过,就在西阳市,就有不少常年上访人和告状者。他们被称为上访专业户或专业告状户。这些人一年四季都流落在异地他乡。要么上省城,要么进京城,奔波在公安、检察、法院这类司法部门,还有那直奔党政权威机关的。这些人,因为常年陷入告状的歧途中,而又一直打不赢官司,一个个就变得精神痴呆、意识偏执,又因为打官司造成经济拮据,个个营养不良,面无血色,且衣服褴褛,蓬头垢面,看着实在叫人寒心。为了打官司,他们在司法机关附近安营扎寨,驻足长住,要么搭起一个小草庵,要么架起一个塑料篷,要么在房屋建筑的前檐旮旯,铺个草席,要么到晚间溜进无人服务的公用设施……诸如此类的临时窝儿,就是他们栖息歇脚的“家室”。这些打官司的人,就像吸鸦片上了毒瘾的烟鬼,着了迷似的不顾一切地奔波在上访告状路上。东启聪告诉蓝莹,这些人最要命的就是不懂法,不懂法还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法盲还自以为是,仅凭自己对事物的理解,就敢得出结论,就以为自己绝对有理,以为对方绝对有罪,如果法律不照自己的意旨办事,那就一条道走到黑——上访告状,直到把对方告倒,告进囚笼,方才作罢。可是,这些人的官司往往打不出什么名堂,更难告倒对方,最后只能是告状人筋疲力尽,年老体衰,无力再东奔西走,上跳下跑了,或是患病死去,方才退出告状途径。东启聪讲这事的目的很明白,他是让蓝莹以这些告状人为身教,导向袁媛媛别再告状打官司了,有那精力不如去做点实事,打官司成本太高,风险太大,哪一个告状的人,敢说他的状一定能赢?为了叫袁媛媛信服就范,东启聪特地找了一份某家报纸和杂志刊载的上访告状的真事。那是一个很有名望的大作家,为告状人撰写过不少冤假错案的事实,由于作家的文章见诸报端,引起政界的关注,经过司法部门的调查,作家写的冤情基本属实,这样,告状人的冤案错案方得以改正,这位作家因此名气大震,慕名找他撰写冤情的告状人蜂拥而至,络绎不绝。还有成百上千封告状信函飞至他的信箱。别说再替人写文章,就是拆封看信已无能为力了,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能承载的负荷当然也有限。作家实在支撑不起多如牛毛的求助者,就劝慰那些千方百计找到他的毅力不凡信心十足的告状人:“别再告状了,用告状上访的工夫干些力所能及的实业,挣些钱,好好生活比什么都强……”蓝莹将这种材料复印装订,递给了媛媛姐姐,先让她看看读读,消化消化,思考思考,回头再瞅机会带她到那类上访告状现场,特别要去那类告状专业户安营扎寨驻足长住的地方,亲眼看看听听告状人的辛酸苦楚,告状人的劳民伤财,告状人的得不偿失!好达到身教胜于言教的效果。

其实,无论是身为市政府副市长的东启聪,还是那谙达社会,又懂政治的大作家,他们都比那些成百上千的上访人和告状者更善于权衡利弊,定夺取舍,当然也包括袁媛媛。凡上访或告状的人,特别是那类老上访户老告状者,他们大多有一个强硬的对手,而自身大多属弱势群体,弱者企图掀翻强者、打赢官司,当然很难、很难。但是倘若寻觅弱打败强的故事,又决不乏案例,特别是那类爱哗众取宠的媒体,常将一起难逢的弱打强或蛇吞象的个案渲染得绘声绘色,满世界都是。东市长知道,当然那个大作家也知道,在这种个案的背后,至少站立着一位正气凛然,又睿智善谋,且敢冒风险的“高人”。告状人若幸遇这等“贵人”,比千里马逢伯乐还难。要么,告状人就是在漫漫的告状路上,流尽了眼泪,挤干了血汗,最终走至尽头,走到了不是家破人亡,就是倾家荡产的境地,即使有那官司打胜了,其实也是败了,这是一种奇特的轨迹勾勒出的一个怪圈,个中蕴含着深奥的哲理,却找不到记录这种事实和诠释其中原理的教科书。这是千真万确的实事。可是,告状路上络绎不绝的芸芸众生不懂得这个,当然,政治家和社会学家懂得这个。东副市长和那位大作家也懂得这个。只不过东启聪规劝袁媛媛不再告状是为自己,大作家规劝告状人别再前行却是为了他们,其实也是为了社会。尽管动机不同,结果是一样的。如今的东副市长,哪里相信那女人能告倒自己,这与他居高临下的地位有关,同时,他还有高屋建瓴的谋略。

生死置之度外也是参禅

只将善恶记在心中就能成佛吗?何以要将生死置之度外方能领会佛理?其实,个中含义不仅姐姐不懂,连自为老师的妹妹也尚不真懂。不过,不懂并不影响蓝莹为人师表的做法,她一味地以实用为最终目的,在与姐姐切磋领悟个中真意,以期说服这个姐姐。之后,她们又走进大雄宝殿、罗汉殿、藏经楼等圣地,并一一跪拜进香,其心之真诚,其意之虔诚,难以言表。当姊妹二人一道走出圣洁的寺院时,已错过午餐时间,这时,蓝莹领姐姐进了古城一家幽雅的咖啡厅。对于这种带些洋味儿的场所,袁媛媛还是第一次光顾,虽然省城此类咖啡厅比古城多得多,但是它不属于平民百姓驻足享用的地方。特别是为人打工又收入菲薄的媛媛,即使上街就餐,也是一碗凉皮就打发了肚皮,倘若买个烧饼夹肉,那大概就是奢侈的享受了。哪里敢进入这幽静舒适的雅座品咖啡、吃西餐。两个女人踩着软绵绵的音乐节拍走入二楼大厅,服务小姐立即热情相迎,蓝莹的眼光将大厅扫描一番,虽然这时顾客并不很多,大厅一隅的几个桌位尚没有客人,她还是告诉小姐,去开一个临窗的小包间。

蓝莹先是点了两杯鲜榨苹果汁,又要两杯加奶巴西咖啡,尽管这些都是大路货的饮品,对于坐她对面的干姐,却是平时连见也没机会见过的。待服务小姐先后端来了果汁和咖啡,蓝莹又点了两份中式套餐。她知道,第一次进咖啡厅的姐姐肯定吃不惯西餐,也是这时候,姐姐与妹妹的话语方切入正题。蓝莹到这地方用餐,可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因为这里环境安静舒缓,便于倾吐心语、沟通情感。至于吃什么,的确不大重要,所以,蓝莹点过中式套餐,又特别对服务小姐强调,套餐晚一会再做,她想在正餐之前,获得想知之事。当饮过鲜榨苹果汁之后,俩人品味热腾腾的咖啡时,妹妹已从姐姐口中得悉,面前的这个平凡又平常的女人,竟然将个人的苦楚直接倾诉给了江北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锡作仁,之后又获得法律援助,如今有免费的律师作为她的代理人,正在公安部门运筹她要打的官司,只是因为证据不足,检察院尚不能起诉,法院当然还不能立案。为把情况了解清楚,妹妹就问姐姐,检察院要得到什么样的证据,才能起诉?姐姐说,如今只是老院长(当年堕胎时住的那家医院的院长)写了证明材料,证明十年前有这起堕胎的事,可是具体情况他不能证明,只有找到当时在现场的妇科医生,还有护士,他们才能证明是谁去注射的那种“毒针”,是谁出的主意雇的人犯下的这罪过。可是,如今那个在现场知内情的护士早就辞职下海到南方闯世界了,也是因为她东奔西走频繁移动,至今还没找到她。那个医生则已移民加拿大,联系起来更不方便。不过,金江区公安局刑侦处的干警讲,这两个人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是并不是不可能找到,只是要花费工夫和代价,一旦找到他们,他们又能出具证明材料,立案就有希望。听着姐姐的诉说,妹妹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本意和颤动,以善解人意的姿态表演出同情的神态,并安慰姐姐说,这事也慌不得,急不得,到破的时候自然会破的,姐姐还是要放宽心思,少想过去的苦事,多想想以后的好日子。然后,妹妹又将刚才在寺院读过的楹联复习起来,以期冲淡姐姐的痛苦,让她的肚量大起来,并懂得未来的事上苍都会安排好的……其实,在蓝莹这种光明善良的劝慰背后,还进行着另一番行动,将得悉的这些机密告诉情人,让他采取行动,一是拉拢住金江区公安局刑侦处的干警,叫他们别卖力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二是跑在公安前面,寻觅那个闯市场的护士,甚至那个移居加拿大的医生,将他俩搞定摆平,压根儿就不叫他们出面作证。对这事,蓝莹颇有信心,她权衡一下袁媛媛与东启聪各方的实力,未来的输赢败胜已成定局,只是操作的过程与手法得巧妙周全。如今的人,哪个不喜欢钱,那真叫出鬼了,只要有钱,不怕有过不去的关,削不平的坎。东启聪手中虽然没有多少钱,可是他背靠的是座金山银山,需用钱时,随时可以采掘。在蓝莹心中,钱在权力面前就是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啊!

女人有了什么心事,大凡是难以憋在心中的。自媛媛进了自己的公司,蓝莹就想把这事与妈妈说说,是在企图让媛媛住进自家的故居,让爸妈腾出旧房的家什时,女儿告诉妈妈,她的公司来了一个与自己长相十分相似的女人。这女人命苦,在江口市无依无靠,快四十岁的人了,连家都没有,一直租房子住。自己同情她,叫她搬入咱们的老房,反正那套房子也是闲着。开始妈妈听着女儿的话语,并不怎么在意,只是照着蓝莹的打算,把可用的家什搬进了新宅,那些长年不用的东西都集中到一间小屋,将大一点的卧室与客厅腾出来。之后,妈妈又听女儿说要认这个女人做干姐姐,方对这事关注了些。就问女儿,这女人老家在什么地方,今年多大年纪,她为什么不成婚生子。对于这些很基本的情况,女儿却不怎么了解,她只知道这个名叫媛媛的女人早年是东启聪的恋人,因为东启聪与另外的女人结婚,方将她推了出去。她还知道,这女人怀过东启聪的孩子,孩子堕胎了,也是因为这事,女人要告状。当然,这些故事是不能告诉妈妈的,至于女人家在何方,父母是谁,她连向媛媛都没问过,包括媛媛的年龄。蓝莹只是让妈妈把房子腾好,让妈妈知道房子是借住给公司里的一个女人,这女人很是让她同情,以至于发展到她要认她做干姐姐。做妈妈的得知女儿与那女人结拜了干姊妹,就很自然的以为自己又有了一个干女儿。女人们,对有些事总表现的比男人热情和好事,既然与那女人有了这种亲密关系,何不请人家来家里看看,吃吃饭,认认门,以后有什么事,也好相互有个照应。作为蓝莹,也想给予姐姐更多温暖,以使媛媛已经僵硬冷漠的心灵被融化唤醒,进而被自己感化,到那种地步,也许姐姐的许多行为就能让妹妹驾驭了。

在一个休息日,蓝莹领着干姐姐来认家门。一走进这个高档住宅小区,媛媛就被面前的景观吸引住了。迎小区大门的一座人造假山,山体的石头上铭刻着“春天小区”四个醒目大字,绕过假山,一条人造小河流动着清澈透明的溪水,顺小河岸畔鹅卵石铺就的幽径,两个女人轻松又舒心的漫步前行,宽阔平整的草坪和着绿郁葱笼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卉,将这方天地装点得异彩纷呈、幽雅烂漫。媛媛自幼生在农村,农村虽然不缺少绿色生物,却没有专业园丁培植修剪的这么好看的园林。长大的媛媛虽然闯过省城,可是入驻江口市的打工女,只是活动于社会底层的场所,说实话,若不是今天跟干妹妹来认家门,这种小区她连进都没有进过。也是妹妹有意让姐姐开开眼界。本来,完全可以驾车沿大路直驱家门,她却把汽车停在小区大门一侧,带姐姐漫步欣赏小区景观。两个女人沿河畔鹅卵石小径走了一段,就踏上架在小河之上的木桥,越过小桥,又走过一幢高层建筑,就到了蓝莹家的新宅。蓝莹家的房屋在一幢不算大的三层楼房里,实际这是一幢连体别墅,楼房共住着四户人家。蓝莹的爸妈知道今天女儿要领她的干姐来家做客,特地调了饺子馅,准备好好招待客人。在江北省这地方,为客人包饺子应该是最好的家宴了。当蓝莹领着干姐姐走进家中客厅,迎过来的一对夫妇惊呆了,先是蓝莹妈妈不自觉地发出惊诧的叫声,不过,她没等声音完全发出来,就立即收回来。粗心的蓝莹一点也没觉察妈妈惊讶诧异的神色,只是拉着干姐姐乐哈哈的向爸妈介绍,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媛媛姐姐。听到“媛媛”二字,妈妈面庞的诧异瞬间转变成了愕然。真的是她吗?女人在问自己,怎么不是呢,名字都没有变,还有那长相,虽然二十多个年头过去,她那身架,那姿态,那五官面庞,能变吗?即使变,也只是变得老了些。蓝莹妈妈回忆着二十多年前的镜头,那是自己与丈夫去老家抱才两岁的小蓝莹时,蓝莹的姐姐已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是她抱着小妹妹一直把他们送到车站,待火车开动时,还恋恋不舍的跟着徐徐向前的车轮跑着,一边向远去的他们招手。世上的事怎么会这样巧,在偌大的地盘上,分散多年的亲姊妹竟会相遇重逢,还结拜为干姊妹。本来,自姨妈将小蓝莹领养以后,就不想再与老家的姐姐联系了。姐姐毕竟是蓝莹的亲妈,做姨妈的不愿意让女儿再见到亲妈,她是要蓝莹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亲妈就是自己,所以压根儿就对蓝莹的身世加以保密。这种保密也是与姐姐商量好的,两家都不向外透露真情,直到永远,做姐姐的也不会再去认这个亲生骨肉。妹妹担心,一旦蓝莹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还会把自己当成亲妈妈吗?从姨妈抱走袁媛媛的小妹起,就将小妹的袁姓改为蓝姓了,新的爸妈又为她起了个新名字。这么多年,直到蓝莹长至二十多岁,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另外的亲娘亲爹。这会儿女儿的亲姐姐突从天降,真的使这个做姨妈的猝不及防了。不过,已年过半百的女人,还是没有乱了方寸,只是经历短暂的惊愕,她就冷静下来,确定了对待这个不速之客的态度。只要对方不张口,她是不会暴露真情的,也不去挑起追溯往事的话语。所以,蓝莹妈妈很快恢复了平静,像招待一般客人一样,让座、倒水,寒暄些天气好坏与市场商品的话题。蓝莹爸爸却没有做妈妈的那种敏感,他只是觉得女儿领来的女人有些面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面熟的缘由。至于袁媛媛,虽然二十多年前是她抱着小妹,将姨妈姨夫送往了车站,可是,那时的她毕竟是个花季少女,思想意识单纯得很,当时连对姨妈姨父认真看一眼都没有,如今呢,恐怕连做梦也不会想到亲妹妹就是蓝莹。由于压根儿没有这种想法,心中也就坦然纯真,当然也就不“胡思乱猜”,浮想联翩了。这样客人与主人和谐友好的度过了半天美好时光,先是妹妹领着姐姐,从一楼上到二楼,又从二楼上到三楼,将二百平方米的房宅参观个遍,做姐姐的方知,如今还有这么舒适宽敞富丽堂皇的住宅,妹妹一个人就占着三楼一层,有客厅、有卧室、有化妆室,还有前后两个那么宽大的阳台,从三楼上到屋顶,是一方装饰漂亮的大平台。蓝莹爸妈住着二楼三个房间,一楼除宽大的客厅、餐厅、卫生间外,还有一间卧室、一间停车房。想一想,过去自己租的民房,连人家的停车房都不如,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啊!是女儿与媛媛上到三层楼时,妈妈方对爸爸耳语:“知道吗?老蓝,这女人是谁?”男人思索着,回忆着,还是想不起来,只是觉得面熟。

“怎么这样面熟,肯定在哪里见过她,唉——就是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不怪你,老蓝,时间太长了,咱都老了,那年,记得吗?咱去领小莹,是谁抱着小莹送咱?”

“噢——”男人若有所思“她——难道是咱小莹她姐,难道——”

“小声点,不是她是谁,你没看,她那身架,那姿势,还有那笑的劲儿,都跟咱小莹如一个模里刻出来的一样。唉,这事儿,真是啥地方疼,它就往啥地方抓搔啊。老蓝,千万别把这事捣透,知道吧。”

“当然知道,当然知道。”当爸爸的也不想叫女儿知道自己不是亲爸爸啊,他附和着女人的话说。待两姐妹从楼上下来,夫妇二人已商量好,这种绝密事,不仅不能叫媛媛知道,也不能叫女儿蓝莹知道。所以,他们很默契地配合着,做他们该做的事,说他们该说的话。开始包饺子了,媛媛主动担当起擀饺子皮的角色,由于她动作娴熟,竟然供着两个女人包,还弄得供大于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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