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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历史军事 >市长女婿 >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第1 / 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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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过忘了什么也不能忘记吃饭,哈哈,只有你才会这样。姐姐边说边从提包里找零钱,准备到外边吃饭。

两个人走出房间,锁好门,天空虽然已拉上夜幕,四周却被开启的灯光映照的辉煌明亮。

时光从秋天流进了冬季,蓝莹的漫游生活走过了五十多个日日夜夜,她和姐姐的足迹到达了南国许许多多先前连名字也不晓知的县城、乡镇,还有古老的寺庙,新建的基督教堂。也许,蓝莹在渐渐清醒,是在与东启聪天各一方的日子里,她远离了权贵,开始躲躲闪闪的“隐居”生活,方有空暇反思以往的行为,先前哪里想得到,那丛林深山隐匿着那么多圣洁的寺庙,那偏僻乡野矗起那么多端庄的教堂,无论是在虔诚的叩拜佛祖,倾听佛法,还是走进基督教堂,领略圣经的精神世界,她都会生发一种愧疚,进而就默默的忏悔。是啊,自己何以不堂堂做人,磊落生活,自己何以没有名正言顺的钟情丈夫,何以没有一个温馨的小家,何以不能有一个亲生的宝贝孩子,何以不能在蓝天白云之下,阖家愉悦地沐浴阳光雨露,欣赏大好河山,游逛街市商城……没有了这些,那钱、那房子、那汽车、那偷偷摸摸的幽会,那短暂的交媾快感,那如云似雾的诺言,又有什么坚实的内容、真正的意义、潜在的价值!那一切,岂不是云中水、雾里花,梦幻的海市蜃楼啊!作为这样苟且偷生的女人,其实是一个悲哀的失败者,自己虽然靠着东启聪,置买了别墅,驾上了轿车,佩戴得珠光宝气,但是,一个女人却没有自己的另一半,甚至连做母亲的资格都被剥夺,那些豪宅、汽车,一切的一切,又有什么价值呢?其实,自己什么也没有啊!她不禁悲伤起来,只觉得面前一片迷茫,四方犹如无垠无际的沙漠,又似身陷一方孤岛,无依无靠无着落。

蓝莹与媛媛一路漫游下去,她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也不知道还要漫游多长时间,甚至不知道,明天该往何地,该干什么。

当蓝莹与媛媛漫游至又一个陌生的地方,刚刚下榻宾馆,就被这里一家晚报披露的一则消息震惊了,消息的大意是,这个省的一个副省长因犯受贿罪、行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当地的一个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这是蓝莹万万想不到的。一个省级的高官,怎么说死就死了,再看晚报上披露的罪行,也就是接受别人送的钱物,一共就是几百万元人民币吧,就把一个堂堂的领导毙了!更使蓝莹受刺激的是,晚报下角的一篇文章,报道的是这个副省长情妇的故事,因为情妇对有关部门的调查和问询(副省长罪行)采取回避、对抗的态度,以至于被收容审查,身陷铁窗,她与副省长之间发生的那些暧昧情爱,偷欢作乐,金钱往来的故事,又与自己和东启聪是何其相似,如出一辙。读着这则文章,顿然使蓝莹成为惊弓之鸟,如临大敌。一时间,她惊慌失措,乱了方寸,那文章不无夸张、添油加醋地描绘副省长与情妇苟且偷欢、放浪形骸的情节和细节,真的是丢死人了啊!这该死的记者,怎么能这样的用刀子捅人家的痛处隐私。如果是那女人的家人、同事还有她的熟人看了这张小报,会怎么对待这女人啊,这女人还怎么再见人……这时候,蓝莹油然而生一种担忧,对她的刺激太大了。作为从没有大起大落经历的蓝莹,陷进一片彷徨茫然的“荒原”,她在想象,倘若到了《江口晚报》刊登她与东启聪的花边新闻的时间,那些好色的男人们,会怎么样的奔走相告,将她与他的隐私无限放大,随意添加作料,当作茶余饭后,甚至宴席大餐中的轶闻趣事,任意放肆诬蔑;还有那帮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平日专爱翻嘴递舌、搬弄是非的庸俗之辈,读到这种桃色绯闻故事,一个个还不幸灾乐祸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这本不是惊天动地的隐情,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真的到了那步田地,自己还怎么活下去。哎哟哟!女人其实是最要面子的,男女之间的暧昧隐私,一旦公布于众,犹如将女人判了精神死刑。蓝莹并非沦落到破罐子破摔的境地,她尚有自己的向往和梦想,哪里能接受这种突来的噩兆,她必须摆脱这种困惑,逃离这种险隘。她暗暗的提示自己,且跟自己的精神“打气”,面对现状,怎能等闲视之,听之任之呢,一味的回避躲闪是办法吗?是长久的办法吗?是最佳的办法吗?躲得了初一能躲过十五吗?大凡人们陷入困惑境地,面前一片迷惘茫然,苦苦觅寻不见解脱生路时,就想找良师益友倾诉,一是将压抑心头的忧郁和苦衷倒将出来,以释放这种重荷减轻沉沉的压力;二是期盼得以对方安慰并指点前路。可是,由于陷进“绝境”者的前因多有难言的隐私,就不想让身边的友人老师知晓,而投奔与尘世相隔的寺庙高僧,在那地方,无论什么苦水家丑,都是可以倾倒倾吐的。姐妹俩一路奔波,终于在南国寻觅到一家颇有名气的寺院的一位高僧,蓝莹虔诚的叩拜高僧,诚实的向他诉说自个儿的困惑……没等蓝莹的话讲完,僧人已明了她的来意,只是看这女人的气质风度,听她的口音声调,察她的面色神情,就可以断定,她绝非成群结队进入寺院的香客,那些香客多是祈求佛法保佑平安康乐、立业发财之类的心愿,这女人已经走至人生十字路口,虽然东西南北四方皆有出口,可是,不同方向却有生死之别,天地之分,僧人把蓝莹的心情心事心数心迹心病端倪揣测个八八九九,就答话了。僧人的话语温和平实,娓娓动听:“阿弥陀佛,贵人不远千里,一路风尘仆仆奔波至此,定有求于佛法的保佑和指点。”蓝莹赶紧应对道,是是是——阿弥陀佛。僧人说,看你心诚意切,送你几句真经挚语,回去慢慢体悟。蓝莹又立即说,好——好——好,我认真听着。那僧人道:“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舍父逃走。”

蓝莹听罢,虽明白几分,却并不全懂,脸上现出几分迷茫。那僧人当然知晓女人迷茫何处,就接着诠释道,大家以为的佛所具有的法力,其实每个人的心中原本都具有的,倘若一味的向外界觅寻本心,岂不像舍弃父亲而去流浪乞讨。阿弥陀佛。听罢这话,蓝莹明白了些,却仍觉得佛法是深不可测的,还是不明自己去向。那僧人见状,又从佛法说到佛性,求索佛性,与寻觅佛法一个道理,只能向自己内心求索,切莫向别处寻找,向别处寻找只能是徒劳无功,即使有所得也不真切。蓝莹全神贯注地听着僧人的讲解,铭记下这段经文:

但向己求,莫从他觅,觅即不得,得亦不真。

这时候,蓝莹还是意犹未尽,话尚不完,想再请教僧人以期获得更多指点,可是,僧人已起身站立,双手合拢,念道阿弥陀佛,“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阿弥陀佛。那分明是谢客状。蓝莹知道,僧人不比算命先生,他重在讲佛法,教诲做人之道,不会跟你啰啰嗦嗦侃聊未来之事,说话间那僧人从桌上取下两本经书,赠予蓝莹,姐妹二人方不大情愿地离去。边走,蓝莹边思索着那僧人临别的赠言。是啊,那意思分明在说,真理存在于心悟而不在于事物,佛法则在于自修而不靠别人。回到住处,蓝莹吩咐姐姐,把一路从寺院收集的经书都找出来,她一本一本挑着翻看,还是那些经书,还是那些话语,这时间字里行间却有了一种灵性和生机,字字句句都在拨动女人的心弦,同时发出会心的共鸣,犹如钟子期又逢俞伯牙,知音相遇何其乐哉、幸哉。蓝莹在愉悦中享用着精神的营养。她翻看《法华经》,读到“诸苦所因,贪欲为本,若灭贪欲,无所依止”。(注一:见《法华经》卷二“譬喻品”)明白了一切痛苦的根源在于众生的贪欲,如果灭除了贪欲,就铲除了致苦的根子;她打开《奉法要》,读到“人有善,恒当掩之,有恶宜令彰露”。明白了人做的善事,不应该有意张扬宣传,反而,做了恶事,应该将它揭露出来;她又打开《佛遗教经》,看到“若无愧者,与诸禽兽无相异也”。倘若一个人到了不知羞愧的地步,那就和禽兽没什么两样了。她再读《心地观经》(注二:见《心地观经》卷三“报恩品”),那“已作之罪皆发露,未作之恶更不造”的字句就像一根根钢针般刺痛着她的心房,一种悔悟的情绪悄然涌进脑际,是啊,经书教诲的真对,已经犯过的过错和罪,应该揭示出来,以后决不能去做恶行了……这时候,她再读《魏书·释老志》,那“生生之类,皆因行业而起,有过去、当今、未来三世,识神常不灭,凡为善恶,必有报应”的因与果关系,就昭然明朗,且升华为一种明晰的哲理,使蓝莹潜移默化地吸收了,认同了。是啊,世上有生命的物类,都是由于行为作业而投生其类,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轮回不断,认识的能力和精神也是不会消灭的,凡做的善与恶,当然会有果报。最后,她挑出了《五灯会元》(注三:见《五灯会元》卷二“宗密禅师”),找到了那段曾经读过的文字:“做有义事,是惺悟心。做无义事,是狂乱心。狂乱随情念,临终被业牵。惺悟不由情,临终能转业。”这时候,蓝莹方认识到,这真的是做人的至理名言啊,想一想,就是这个道理,人们做合乎于义理的事,是醒悟了的心。做不合乎于义理的事,是狂乱的心。狂乱的心是受情欲支配的,临终必被业力牵扯不得自由。醒悟的心是理智的,不受情欲影响,临终当然不受业力左右而得自由……

时间默默地走着,屋里的光线渐渐暗下来,蓝莹却忘记打开电灯,她真的进了经文之中,从上午至傍晚,忘记了两餐,媛媛见她那般痴迷专注,也不敢打扰,就随她读去,自己把俩人多日攒的脏衣服洗了个干净,又把几双鞋子擦了鞋油,见妹妹还是专心致志读书,就一个人倒在床上躺着。躺了一个时辰却睡着了,醒来天已渐晚,屋子光线暗了下来,只见妹妹仍然手不释卷。也是肚子饿得实在难受,就拉开电灯,玩笑般的说,妹妹啊,你是要把人饿死的吧,哈哈——都两顿饭没吃了啊——

哟——蓝莹看看手表说,怎么这样快,一转眼就过去七八个钟点了。

哪里是时间快,是你太专心了,把什么都忘了。姐姐说着,帮妹妹把翻读得散乱的经书收拾起来,一本本的摞好放在桌子一端。

蓝莹走进洗手间,擦了把脸,梳理一下头发,整了整衣装,走出来说,姐姐,要不是你提醒,我真忘了吃饭呢,你这一说,肚子马上饿得发慌,你说,这人也真怪,只要真的专心干一件事,就能把其他的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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