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爱上了欧阳瑞丽(第2 / 3页)
我终于发现,我的蝶泳并没有引起她的惊叹和钦佩,从她的眼光中可以判断出的,大概因为好久没有下水了,自己也感到动作太生硬。这时,欧阳游到我身边,要与我做个游戏,即她在距我3米远的地方起游,我在后边追她,由此游到彼岸,追上了,算我赢,追不上,则为她胜。赢者对败者的惩罚是,可指示败者干什么,当然应该是能够胜任的事情。游戏开始了,只见这条美人鱼随心所欲地“跌宕起伏”,悠闲冲刺,使我可望不可即。
“来点自然凉风,屋里太闷热了。”是的,宾馆的暖气特别足,我直觉得头顶冒汗,她早已甩去了高跟蛇皮棉鞋,穿着肉色长袜的双脚,在地毯上走动着,一对水灵灵的眸子正视着我,“即使艺术中的爱情,也有个共性,听着,从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到贾宝玉与林黛玉,从焦仲卿与刘兰芝到杨乃武与小白菜……我们再横渡重洋,到英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俄国的葛利高里与阿克西妮亚,还有德国的露伊斯与斐迪南……发现了吗?他们或相互爱慕,海誓山盟,到头来却无缘结合,天各一方;他们或已经结合,甜蜜度日,却总遭棒打鸳鸯,使其各飞东西;他们或爱得死去活来,誓死不渝,好吧,那就为爱情奉献青春的生命吧……”蓦地,我被她的见解震动了,我怎么没有发现,爱情总是这样悲哀的结局呢。
为了不在她面前示弱,我把难度最大的蝶泳搬了出来,在偌大的池子里挥洒一番,尽管这套动作非自己的强项,但它的难度应该令欧阳刮目相看了。好的是游泳池仅我们两人,不管谁游,只有一位观众。
“所以,”她接着说,“爱情是什么,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海市蜃楼,是可想而不可得的‘世外桃源’,是皎洁月光下的幻影。世上的东西只有失去了方能给人无比的想象空间,想象的东西就充满诗意,就异常美好。假如梁山伯与祝英台结婚成家,生儿育女,过上了夫妻日子,这个千古绝唱还会有吗?自古就是,婚前的生活是浪漫的,婚后的日子是现实的;婚前是琴棋书画诗酒花,婚后则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你说呢?”怎么不是呢?我在回味她的见解,生活往往是这样,再美好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就平常无奇了,只有失去了,才叫人神往。
“好——好——真漂亮——”本来,我的水性是出众的了,无论蛙泳、仰泳、自由泳,都能来上一手,在业余游泳队伍的比赛中,我是获得过奖牌的。可是,面对欧阳瑞丽,我真有些自愧不如了。还是在今年的夏秋之交,她曾邀请我与日月霞工地的几位游泳高手一块到泓河源头畅游,那一次,我已经领略了她如鱼得水的风采。
我和她在偌大的水池里追撵拼搏,斗智斗勇。人往往在自己有兴趣的运行中,会忘记疲劳,会生发激情,会有种冲动的活力,也会有一种超负荷行动,或是爆发力。大约过去半个多小时,我身后的她突然叫道:
我的心突然地颤抖一下,她怎么了?对男人的评价这么尖刻,我是她说的那种男人吗?我的心为什么要颤抖呢?我调整了一下情绪,说:
她大概觉察出我的这个“阴谋”,我判断她是将计就计,也故意放慢速度,实则是保存实力,待我放慢速度,故意等她追上时,她却有意不追,执意保持缓慢的速度,这样,我会继续把速度减下来,她则悄然靠近,在我处于麻痹状态,她会来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袭,以出其不意的攻势获胜。哈哈,我心中笑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男子汉必须得叫自个儿喜欢的女人敬仰,必须得叫她甘败下风。
“你不是说,有时候内容和形式不统一嘛,我们该强调形式,还是注重内容?”我打住了话题,故意给她时间插话,她却不语,我接着说,“男女之间的最高的精神享受是爱情,有了爱情,至于两人之间处于什么形式,又有什么重要呢?”“哈哈——”她笑得很开朗,很爽快,“爱情,爱情,像你这么成熟的男人,还谈爱情?”“怎么?这可是被中外古今公认了的永不凋零的话题啊。”“正是这样,爱情能以它绚丽的衣装、奇特的异彩铸成的神圣化身诱惑着不计其数的人,为之钟情,为之陶醉,为之忘掉一切,为之献出生命,不过,这只能是世外桃源里的故事。
由于刚才的水中运动,这时我的各个关节都已活动开了,各种姿式动作都较刚下水时熟练多了,有了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自然,她欧阳瑞丽难得赶得上我,为不叫她失去信心,我会有意放慢速度,待她逼近我,大有伸臂可触之时,我又奋力伸臂蹬腿,嗖一声远她而去。
“我真不知道,瑞丽,你对爱情有这么精辟的见地和发现,你的见地和发现叫我佩服,真的,瑞丽。”说这话时,我的心中有一种失望和失落,先前萌动的激情蓦然间淡化了。
我跳下游泳池时,她方从更衣房走出来。着上紫色泳装的她更衬托出那肌肤的白嫩润泽,去掉了多余的外衣,更显示出她体态的匀称优美,我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这个散发着强烈青春气息的生灵。只见她敏捷地踏上游泳场一端的跳台,一个鱼跃式跳水,犹如一条美人鱼悄然滑脱,周围只是荡起轻微的浪花。美人鱼一下子潜游到了30米的对岸方浮出水面,我不由得叫道:
她的目光好像很快穿透了我的心灵,若有所思地说:
她向游泳馆的服务台要了游泳衣,我们就分别进了贵宾更衣房。
“你也许没有完全明白,俞市长,你是否以为我是个爱情的否定论者。”怎么不是呢?她刚才那番分析和论述,已经很明白了,我不用回答她。
结果呢,爱情,在哪里?”我以惊诧的目光看着她,这目光慢慢转为疑惑,等她继续说下去。
经过稍稍的歇息,身体就恢复了正常,就将她的军,让她以刚才同样的规矩来追我,为表现一个男人的风度和宽容,我特别给了她宽松的政策,她对我的追赶不受距离限制,只要有耐力,可一直在水中追赶,直到追上为止,我猜想她的耐力是不如我的。她竟然上了我的圈套。
“不信吗?”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到吧台处又取了两只杯子,翻找茶叶,沏上两杯碧绿透明的绿茶,端过来,“喝杯茶,提提神,你好认真地听。”她并不坐下,而是在房间中走动着,声调有点激动,“爱情是什么?爱情在哪里?你说得清吗?爱情这东西说穿了,不过是小说家们创造的神往梦境,是诗人们幻化出的浪漫天堂,是画家为大自然精心调配的一种新意,是音乐家的灵感谱就的悦耳旋律,它们有一个共性却被人们忽略,那都是艺术,不是现实。”“怎么?”我更是疑惑了,平常,我并没有深思过关于爱情的定义,这时候,她的崭新见解给我一种惊讶,我全神贯注地侧耳细听。
她却乐呵呵地像是嘲笑我的笨拙,并命令似的说,叫我上到跳台,像她一样跳水下池,我不能反驳,事先有协定的。不过,对这种跳水,尽管过去练过,但确是本人弱项。然而,在欧阳面前,我能示弱吗?我?老老实实地从跳台上跳下来,头和腿竟然平平落下,只听“啪”的一声,由于与水的接触面过大,我顿感一阵剧痛,啊,肚皮已被水撞击得泛成红色,欧阳瑞丽却幸灾乐祸地笑得前俯后仰,她此时正站在浅水区做着我的惟一观众。
她走至落地窗前,把严密的窗帘拉开一半,轻轻地把玻璃窗推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