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1 / 6页)
张麻子嗡了一句:
冯凯乐还是把那句话说出来了,但他是以安慰的口吻说的:“事故还分好坏人吗?不要太悲伤了啊。”
“想了。”
赵飞见过一次张麻子,张麻子也有印象,所以他根本没把赵飞放在眼里,赵飞也没正眼看他。赵飞卧底时知道他们有规矩,单线接头。赵飞就按规矩来,他说:“张大旺啊张大旺,你不要以为你什么也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行,你不是愿意死扛着吗?好啊!那咱们就看看谁能耗得过谁,反正我们是干这个的,我们有的是时间。你好好想想吧。吴天运、黄六发、崔伍……都不比你差,还是都招了!”
“哦。”冯凯乐嘴角翘了一下,像是在微笑:“还有--那,货车司机呢?”
闷了半天。张麻子抬头望了一眼赵飞,仍以疑惑的眼神闷声不语。
冯凯乐说:“真的这么走了,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给伍县人民办成几件好事,没把他们全部带入小康,痛心哪!……这事,只能靠你了……”冯凯乐说这话时断断续续,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像是在表述心愿,像是在交待工作,说着已是泪眼迷蒙了。程刚用纱布为冯凯乐轻轻擦着泪水,心里也顿感一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他的泪水不住地在眼里打转转,始终没让它在冯凯乐面前流下来:“不……冯书记你不会有事的。”唉!只是……冯凯乐接着说:赵蔓、小严他们怎么样了?多好的同志啊!小严的母亲病情怎么样了?她还在医院里吗?赵部长和小严现正在抢救。程刚破天荒地撒了个善良的大谎,感到很内疚,实在对不起尊敬的书记。他是从来没有在冯凯乐面前讲过谎言,今天这个谎话这么随心如口。但随即伴随着几滴道歉的泪水滴在了冯凯乐的手上:“我随后就去看望小严的母亲。”
片刻之后,张麻子再次抬头,说:“报告警察,我要上厕所。”
恶耗惊传,待冯凯乐在外地出差的妻子张月娥匆忙赶来时,冯凯乐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她与儿子冯青萍扑在冯凯乐的遗体上,撕心裂肺的一声凯乐还未出口,便也昏死过去。经医生抢救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老娘天天盼着你,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受不了这大的打击呀!”
张院长翻开眼皮看看,摇了摇头说:“瞳光散尽,冯书记他已经不行了。”
在场的人都悲声泣泣。
冯凯乐再次昏迷过去。
冯凯乐英年厄运,辞世四十二岁。
程刚知道冯凯乐担心和放心不下的是……但他还是情不由衷地问:“冯书记你?”
张麻子在厕所里一直在想:听说公安局里有高胜的内线,如果在内线面前讲实情,高胜知道了不活剥他的皮。赵飞是卧底大家都知道了,不必可怕,可怕的是高胜清理门户。吴天运他们要是不说实情,他们能大老远把他抓到这里来吗?张麻子机灵一动,避近就远,应付一时是一时。张麻子从厕所里出来,神色明显紧张。赵飞数秒钟的冷视,张麻子很不自然的低下头,头上虚汗一个劲地往外冒。
冯凯乐预感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万般痛苦地说:“阴谋也罢,阳谋也罢,圈套也无所谓了……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只可惜呀,唉!”
数秒中之后,李奇采用攻心战术:“张大旺,我知道高胜与你有什么恩,让你死心踏地甘愿为他卖命,我还知道你行侠仗义不违你们道上的规矩,可是你没想想,一个人的命运就这么不值钱,你已经是四十几岁的人了,多爱玩也该玩够了,你难道还想因为这些与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把你的后半生都在铁牢里度过吗?你有几个一辈子,你好好想想。”
“不!我总感觉到这次事故,是有人设下的阴谋和圈套。”
“冯书记,冯书记,医生……,医生……”程刚几乎是哭叫:“快……强心针哪医生!”注进强心针后,冯凯乐缓缓地喘着气,已说不出话了。
两个小时的车轮战术,张麻子这个老油条,仍是滴水不漏,什么也不承认。赵飞气得真想上去抽他几个大嘴巴子!李奇不认为这样就能有效果,他说你几个嘴巴子就能让他招吗?还是再变换一下审讯方式吧。
冯凯乐每说一句话都非常吃力,冯凯乐还是在临死之前说出了他最放心不下的话:“你,要警惕些呢……”也许人到死时有个留恋或预感什么的。蓦地,冯凯乐又昏迷过去了,他死死地抓住程刚的手不放。
李奇只一招。就这么一招铁窗感化攻心术,便揭出了“9·26”祸幕后真凶。
程刚说:“他呀,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