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1 / 4页)
钱大兴心满意足了,他看着庞兰芝绯红的脸蛋心里像灌了蜜。也就从那开始,钱大兴有意无意地让庞兰芝感到做他女人的荣耀和风光。他带她参加庆典会议,在那里,马上会有些人向他们围拢起来,钱大兴绘声绘色地指着一些人告诉庞兰芝他们都是谁谁谁,这些名字对于庞兰芝来说当然是如雷贯耳。他们都是常在报纸上、常在电视上公开露面的名人,高不可攀。可是,他们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和她交谈、甚至和她亲切地握手。庞兰芝的美貌和高雅的气质,也让钱大兴在朋友和同事面前挣了面子,“郎才女貌的经典的结合。”
庞兰芝也沉默片刻,她突然在一秒钟的闪念后发觉了一个机会,她未及犹豫细想便脱口而出,话锋立即转向了她的父母亲。
那年春节前夕,庞兰芝在回家候车的站台上,在与钱大兴的不经意的对视中,竟然撞出了爱情的火花。这件事情听起来不可思议,这一滑稽的瞬间对视,竟有爱情的火花点燃了圣火,从此决定了庞兰芝和钱大兴的终身。
钱大兴好强地应道:“好,我就去向你爸妈求亲。”停顿一下,他又疑心地看着庞兰芝,反问:“你真的同意了?”又问:“万一你爸妈不同意呢?”庞兰芝绕开他的提问,换个概念试图搪塞:“不同意你结什么婚,你发昏吧。”
关于庞兰芝与钱大兴的爱情奇闻,奇闻致使趣味拂扬,拂扬在朋友圈里是传奇,传奇到倩男靓女的心目中是楷模。这段经历庞兰芝不说,冯凯乐也大致了了。
钱大兴追问:“我是和你结婚,又不是……”话虽这么说,但钱大兴没食言,在结婚上确实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尽到了一个女婿的孝心。就因为钱大兴的年龄比庞兰芝大八岁,庞兰芝父母就有点不大乐意。钱大兴马上写了一份自己的简历和一封信,向组织汇报那样郑重地交给了庞兰芝的父母,又附上他的“官照”,希望兰芝的父母接纳他。接着钱大兴又坦诚厚礼地登门拜访,当面向庞兰芝的父母表达他对兰芝的爱意。钱大兴没有一点名牌大学生、博士、县局级官员的清高,他言辞恳切、处世厚道,办事认真。为他的真诚所感动,庞兰芝的父母同意了他们两人的恋爱关系,并在暗暗地为自己的女儿准备着嫁妆。
庞兰芝细细的手指若即若掐,顺着筷子头上刚捡起来的鱼肉慢慢往外剔刺。“配不上,更不敢高攀。”庞兰芝说。钱大兴马上回敬:“管它配不配,反正我喜欢你,你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女孩。只要你真心愿意,我就足够了。”
庞兰芝和钱大兴很快有了第一次约会,钱大兴打电话到庞兰芝单位,邀请她上他那吃饭。钱大兴一个人住在一个两居室里,虽说没有太多的东西占满空间,但房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亲自下厨房给她做午饭,吃饭时他细心地在庞兰芝的面前放了一个小花碗,用来装吐出来的鱼骨头和废弃物。庞兰芝很感动,在她这样一个普通女孩子面前,钱大兴没一点官架子,没一点博士的自傲,让她觉得浑身到处都不自在。庞兰芝说她只是个教书的,工资低微。钱大兴不在乎,他说他的收入很可观,完全可以担负一个家庭的开支。钱大兴动情:“兰芝,我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的那天我就爱上你了!”
庞兰芝有点急,结结巴巴地劝道:“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苦非要找我,我对结婚没兴趣!”
长了这么大,第一次被男子强行拽手,平静的心被这一拽,一下子剧烈到了喉咙口,庞兰芝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烫,急忙拽出手一头钻进车里。当庞兰芝站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展开那张名片时,她惊呆了,名片上赫然印着:“钱大兴,西南交通大学毕业,博士,伍县土地局副科长。”她不敢相信,在不经意间能让她心跳剧烈,能撞出爱情圣火的这个带眼镜、中等个子的男人居然是一位博士、一位县科级领导。可庞兰芝信,她相信这是一种缘。
钱大兴说:“你没兴趣我不强迫你,但你以后总要结婚吧,总要有个孩子吧……”
庞兰芝态度坚定,一脸认真:“我庞兰芝是从来不说谎的。就是有天大的胆,也不敢给你冯书记开这样大的玩笑。再说,诬陷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庞兰芝认为她说的全是实情,全是真话。但冯凯乐有冯凯乐的观点,多数人都知道钱大兴和庞兰芝过去是传奇式的模范夫妻,怎么说破裂就破裂了?让人难以置信。
钱大兴非常高兴,因为庞兰芝的父母比他想象的要通达许多,不仅同意兰芝嫁给他,而且还把多年的积蓄拿出来为女儿置嫁妆。钱大兴稍一得意,就再次拜见岳父母:“兰芝的嫁妆我全包了,勿请二老操心。”在钱大兴胜利在望的笑容中,双手奉上五万元作为购置嫁妆费用。
尽管庞兰芝神秘兮兮地,向冯凯乐说了昨天晚上钱大兴、高胜一伙七人在她家里分了五十六万,和她发现钱大兴私藏巨款一百二十万的事后,尽管冯凯乐也暗暗吃惊,但惊后的余悸仍是怀疑。冯凯乐仍保持镇定自如的表情,内心仍持怀疑态度凝望着庞兰芝,半天不说话。
就这样,在选定的吉日里钱大兴和庞兰芝完了婚。
庞兰芝认为自己的怀疑是确切的。她心气十足地说:“怎么不会?我就想你们会官官相护的。所以我一直在犹豫!”冯凯乐急忙解释:“不……我是说,他……他能天天买?那得多少钱?他哪来那多钱?”庞兰芝仍是一脸怒气:“反正我说的可都是实事,信不信由你!”
心里的预感,不知咋地,庞兰芝竟那么不经意的随口回了他一句,“怀疑归怀疑呗!”这时庞兰芝等的车来了。她慌着就往车上跑,那人轻轻地拉住庞兰芝,急急忙忙地往她手里塞了一张片子,说:“我叫钱大兴,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好吗?”
庞兰芝打断他,心想初次见面不能太难堪了,便略带了点愠怒的口气:“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性急,还没结婚就要提出要孩子啦!我不想结婚,我也不想要孩子。”
那人边记庞兰芝的电话号码边说:“看起来你还是怀疑哟!既然怀疑,那你还告诉我电话号码干什么?”
钱大兴沉默了片刻,说:“我不强迫你,我可以等你,等你年纪大一点,你就想要了。年纪大了要是没孩子,那滋味有多难受,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庞兰芝和钱大兴结婚以后,好久这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还一度成为朋友们圈子里的一个传奇。那天,庞兰芝穿一件白色外套,配一件米黄色的格子长裙,黑色的长发在微风中飘扬,将青春演绎得美伦美奂。站台上拥满了等车的人,庞兰芝突然灵感一闪,有一种幻觉,虚幻中有人在偷看她。那偷看别人的眼神是神秘的,明媚中眸子特亮,她斜视了偷看她的那人一眼,只是短暂的,她发现那人看得很细,从头顶到脚下在脸上停留得稍长一点,大概也不过十几秒吧,当他的眼光投到她脸上时,庞兰芝知道,自己的脸红了,因为有点发热、发热中有点燥,心里还一个劲的咚咚咚地跳个不停。庞兰芝说她没忘记,那人主动从拥挤的人流中挤到她跟前搭讪:“请问你是西交生吗?”庞兰芝摇摇头没说话。那人不好意思地:“对不起,你很像我的一位西交的同学。”庞兰芝再次摇摇头,但这次说话了,她微微一笑说:“我从来没在西交读过书。”那人也笑着说也许是看错人了。但他仍没离去的意思,仍笑着说:“我在某县工作,我不是坏人。我们可以相互联系吗?”庞兰芝心里好笑:“你这个人真有意思,哪有坏人脸上刺了字的?”看着他的“憨”态,她也笑了:“我并没说你是坏人呀。再说,你脸上也没有写字,就是刺字是坏蛋,我看也不像。”犹豫了一下,庞兰芝还是把单位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