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 / 3页)
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鲜血在不停地流,体力在不断地下降,程刚终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身体不支,昏迷过去。杀红了眼的凶手喘着粗气,面对毫无抵抗能力的程刚,又连捅了几刀后,急忙丢下血淋淋的屠刀,转身打开房门,拖着受伤的身体,急匆匆地奔下楼,趔趔趄趄地夺路逃命去了。
招待所刘建成所长闻讯后,急忙拿起床头柜上的手电,第一个赶到现场。很快,出事地点便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人热心地说:“快打110报警啊!”“救人要紧,还是先打急救中心的电话吧!”“别吵吵了,大家还是朝后退吧,注意保护现场,来吧小赵,还是你负责把程书记送往医院抢救。”刘建成用既是命令,又是征求的口气说。
赵飞顺着树林左窜右跳的向着东南方向,没命的狂奔,渐渐地树林越来越密,渐渐地身后听不到什么动静,渐渐地没劲再跑了,一下子软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的热汗经冷风一吹,顿感凉意袭身,他闭眼默默地沉思着。明天怎样与同时逃出来的那个吴天运接头。他可是身手不凡,必须找到他。
附近居民楼里的人们都听到了她那惊心动魄、撕心裂肺的哭喊求救声:“程书记!来人哪!来人哪!救救他吧……”居民楼里的居民,纷纷从窗口探出头来:“怎么了,怎么了?”“出人命了!出人命了!”随着赵红珍凄凉的惨叫声,有人朝她迅速地跑过来。有一人边跑边将手灯照了过来。“天哪……”看到手灯下情景的人,不禁心惊肉跳地打着寒颤。
两个要犯在移监途中逃脱,而且其中竟然有吴天运,这的确是一种至关重要的大事。三个月前的一天上午,冯凯乐车祸的第三天,收发员小刘送到省公安厅厅长刁谦手中一封信,“刁厅长亲启”的自叠无址白面信封,刁谦一看就知道是封匿名信。他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只有四句打油诗的纸:
正在甜睡中的赵红珍,忽听有人擂门,急忙揉揉惺忪的睡眼,打开房门一看,“呀!”的一声,顿时吓得软瘫在地,只见程刚书记,血肉模糊地躺在房门前,急忙放声大喊:“不好了!快来人呀!出人命了呀!”她尖叫的声音都变了调,但程刚还是纹丝不动,静静地躺在眼前,她冲过去跪在地上去拉他,突然,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感到自己跪在一片热呼呼的粘液上,他胳膊上还有一股一股正往下流的血。她猛地打了个冷战,接着,附近楼里的灯都亮了。
警车一刻钟时间即赶到县委招待所北甲一号楼,车一停,周清钻出车门,急速跑步到三楼程刚的房间,扑进眼前的尽是一滩滩尚有热气的鲜血和带着血腥味的尖刀。紧跟而来的干警们,在周局长的指挥下,立即投入了紧张的现场勘察、取证工作。紧随着叭叭,叭叭!的闪光拍照之后,便是数道强烈刺眼的强能量电光柱,在室内外交叉晃动。
待小黄将赵飞押到跟前,高军先给赵飞打开了手铐,然后才转过身来,微微抖动着钥匙,捅了两次才捅开了019号犯人吴天运的手铐,他没想到犯人会在刚刚褪下手铐的顷刻,双手抱拳狠狠地朝他的胸击去,他猝不及防被打翻在地,犯人扭头就跑。
周清一听说程刚书记遭暗杀,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他急忙叮嘱,说:“刘所长,请你协助我,务必将程书记尽快送到医院抢救,务必要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就带人赶过来。”呜……一阵阵尖厉的警车声,划破了县城茫茫冬夜的宁静,向县委招待所急驰飞奔。
“站住!站住!立即站住!开枪!开枪!”高军叫喊着。
“周,周局长吗?程书记他……”刘建成把程刚安排送往医院抢救后,又风风火火地掏出手机,用颤抖的手拨通了县公安局长周清家的电话,“程书记他被人凶杀,危在旦夕啊!”
卧龙诸葛韬帷幄,
随即。程刚便又昏迷过去。
琼涯海瑞称青天;
不知过了多久,程刚抽动了一下身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挣扎着爬出房门。张了几下嘴,微弱的声音被风声淹没了……这天夜里,因三楼无人住宿,他缓了口气,咬着牙,非常吃力地爬到楼梯口,顺着楼梯口骨碌碌地滚到二楼,用尽全身的气力,敲响了年轻的女服务员赵红珍的房门。
醒醉可揣时与运,
就在此时,038号犯人赵飞,也趁机一个猛头撞向武警战士,小黄虽有防备,但赵飞用力过猛还是被撞个仰面朝天,小黄往下倒时手指扣动了枪机,啪!的一声正好打在囚车后轮胎上,哧!的一声,右后轮胎的气全泄光。当高军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时,两个犯人脱兔般连蹿带跳地下了坡,高军急令“站住!立即站住!开枪,向他们开枪!”两个逃犯一个往东,一个往南没命的飞奔。旋即消失在黝黑的树林之中。
开车的驾驶员从车后镜中看到后面满脸是血的赵红珍,心被刀刺的难受,他一边开车,一边打开手机,拨了号之后把手机递到后面,沉着地说:我打通了医院急救中心的电话,你告诉他们伤者的情况,以便于他们采取必要的急救措施。赵红珍抽出沾满鲜血的手,慌忙接过电话:“喂,对对,凶杀,伤者是男性……噢,就是程刚书记呀,伤在……我想大概是胸和腹部,因为这两个位置一直在流血……大约,大约十分钟以前……呼吸微弱……”她一边哭一边向急救中心通报着情况。五分钟以后,小车开进了急救中心大门,一辆担架床已停在大门口。几个穿白衣的医护人员等车一停下,便从里边抬出程刚放到床上,然后跑着推进了第一抢救室。
两位武警战士同时扣动了板机。啪啪啪!啪啪啪!连续打出了好几个连射。而这时逃犯的身影淹没于凝止的夜幕和摇动的树林。枪响之后万籁俱寂,只有他们自己的耳朵里,还依稀残留着枪声的回响。
赵红珍擦了一把泪水,手上的血抹得满脸都是,她打着哽,说:“我,我能行吗?”刘建成犯难地说:“这里不是没人嘛”。随即,刘建成急忙掏出手机电话小车班:“有紧急任务,快速出车。”他迅即面向大家让大伙帮忙,把程书记抬到楼下的小车上,送往医院抢救。刘建成,三十五岁,是部队转业下来的一位营职干部,有一定的经验。他静静地指挥着纷纷奔来围观的人们,叫道:“请大家不要慌乱,一定要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向公安局报案!”刘建成一弯腰从赵红珍身边抱起程刚软绵绵的身体。人群迅速给他让开了一条道,只见他大步流星地朝大门口的轿车前走去。赵红珍抢前拉开了左侧后车门,猫腰进去侧身坐在后排座上,刘建成将程刚的头先顺进放在赵红珍弯曲的左臂上,然后将程刚的身子半依半卧在后排座上,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小车出门拐上解放大道,以最快的时速朝最近的县一医院驶去。车内,浑身是血的赵红珍在后座上抱着面无血色的程刚,颤抖着哭叫:“程书记,程书记,你坚持住!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
那片黑黝黝的树林似乎也安静下来,风在那一刻莫名其妙地停了。高军和两位武警战士呆呆地站在坡顶,半天谁也没有出声,似乎都在倾听林中的动静,揣测犯人逃跑的方向……高军的视线渐渐转向身后,他这才发现司机老姚一边嘟囔着,“枪子打不着逃犯,专打我的轮胎,它坏你啥事了!”一边极不情愿地更换轮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