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 / 7页)
尽管章志升是善意警告,但对周什东几个月的逃亡生活来说,刁谦仍然是一个最有价值的实用人物,因为这时已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只有刁谦可以也能够进入那个闭塞的囹圄,为他出谋划策,向他表达安慰,给他带来信心和勇气,带来重新做人的新生。
“杀人,我杀了谁?”高胜仍抱一丝侥幸的心理,他认为李奇他们没有抓住他什么把柄。
“周什东,凡事要实事求是。”章志升一句面和心善的警告打断了周什东。他接着说:“只有实事求是,老实交待自己的罪行,才能得到政府的宽大处理。无中生有,罪加一等。”
“领导同志,我是灭火器头朝下,一滴不剩全倒出来了。”
“就凭你杀了人!”
于是,周什东便滔滔不绝地把高胜如何高价雇用他为杀手,他于心不忍又不敢得罪他们一伙,还舍不得二十万元的巨额酬金。他又如何以十万元转雇崔伍为杀手,自得十万元高利。以及高胜、钱大兴打电话给章志升,要求章志升保护他潜逃出境的全部过程,逐个细节一古脑儿地全抖落出来。顿感轻松百倍: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钱大兴一下子懵了。他不知道警察怎么会突然抓走了高胜,又怎么会突然密捕周什东,连章志升也被他们秘密从火车站接走。难道杀人的事暴露了?他的脑子里同时分析着,他又想,不可能呀!明明前一天得到的消息还风平浪静,怎么突然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他内心里闪过一丝惊恐的阴影。
“是!我听政府的,说实话。”
章志升没想到自己居然激动起来,他刚一喊出来就立即后悔不及,因为他听到周什东言辞真切的直白,句句如针芒在背,刺得他浑身难受。章志升多次给他传媚递色,想制止他的讲话,但周什东始终不抬头看他,不给他缓和尴尬气氛的机会。章志升只好喃喃细语:
“诈谁呀!”高胜一副无赖表情:“我告诉你李奇,我可不是普通老百姓,随便你们抓,随便你们放,你要想想清楚了,你们无缘无故地抓人是犯法的,到时候你们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条疯狗!诬陷领导干部……”
高胜张狂的怒视着李奇,显然是希望李奇暴跳如雷,至少吼两句,那怕一句过激的话,他好抓他违法的把柄。但李奇没有,他压根没有那么大的肝火。李奇不说为什么抓他,也不被他的张狂所激怒,仍是心平气和不紧不慢地细说:“高胜你放心吧,不用兜,我们吃得了!”
在刚进审讯室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刁谦疑目冰情,在周什东的坦白中又前粘后连的把自己扯进这个案子,所以章志升在主审台前,一直比较端坐,比较注意形象,行为举动,有点装酷。他当然不愿意让周什东看见他现在内心里怕他这副倒霉的样子。周什东指名道姓的这一反问,章志升终于呶呶嘴,忍无可忍:
连着两个电话钱大兴被搅得头昏脑涨,王豪的电话告诉他高胜已被秘密捕到公安局,他们现在正在着手密捕王飞。更让钱大兴吃惊的是,只有他、高胜和王飞三人个人知道号码的专有手机突然响起,钱大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兆。这个电话正是王飞打来的。一是为了高胜,一是公安刑警对他和闻苟史已经开始布控监视,密捕只是时间。
刁谦说:“对,实事求是,实话实说。周什东讲吧!”
从他的口中钱大兴还猜到,高胜已被公安局立案突审。和高胜同案受到侦查调查的还有许多人,他们共同涉嫌的罪名,大概是黑帮团伙犯罪。钱大兴早就知道高胜在海星公司的所作所为,早晚有一天要触礁撞雷,拿钱买通几个小官,然后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行霸市,总归长不了的。王飞还向钱大兴透露的问题,除了钱大兴知道的诸如械斗、伤害和勒索行为外,还有包括非法垄断金矿的承包开采、高利放贷、开设赌局、逼良为娼等钱大兴并非详知的罪行。钱大兴就自己了解到的,其中包括他们特别是张彪团伙在飞天酒楼夜总会与高胜的人发生械斗的过程,那是他指使高胜手下人吴天运干的,只有高胜和他两人知道,不知高胜是否将这些都向公安局招没招,反正要钱大兴思想上有所准备。
刁谦冷目一眼章志升后迅即移向周什东,章志升和周什东两人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几秒钟后周什东抬头,仍是章志升那句话,但从刁谦嘴里重复出来的那句话,给人一种调味的感觉。这种感觉对周什东来说是力量、勇气。
王飞与钱大兴两个小时的通话,他让钱大兴作好思想准备,实际上他也在为自己留后路,他知道高胜是经不住公安局审问的,迟早要把他们的事全部抖出来……说不定现在高胜就已经招了。
事情的发展高胜有点最先沉不住气了,他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外强中干地嚷道:“那好,李奇你说说你们凭什么抓我?”
如果说,章志升不愿见到刁谦,因为他知道刁谦一直怀疑他,那么他不愿意见到周什东,则是因为他知道周什东会找他的麻烦。
“凭什么?”
随即,周什东转向章志升,说:“章局长对不起,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乱讲瞎讲吧?没有冤枉你吧?”
李奇和颜愠怒,赵飞利眼冷视,蔡茜怒目凝盯,周清板着脸一字一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