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4 / 6页）

张善德道：“皇上，奴才的确没听人说过陈廷敬半句坏话。”

两人便千恩万谢，出了徐府。刘传基道：“这可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皇上冷笑一声：“你是不敢说！”

陈廷敬每日先去户部衙门，然后去南书房看看，总不听说皇上召见。倒是他不论走到哪里，大伙儿不是在说张汧的官司，就是在说王继文的官司。只要见了他，人家立马说别的事去了。皇上早知道陈廷敬回来了，却并不想马上召见。看了陈廷敬的折子，皇上心里很不是味道。皇上不想看到王继文有事，陈廷敬去云南偏查出他的事来了。

祖彦一听就泄了气，瞟了一眼刘传基，不再言语。

当时徐乾学正在外头候旨，里头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又听得皇上在里头说让徐乾学进去，他故意轻轻往外头走了几步，不想让张公公知道他听见了里头的话。

刘传基道：“高士奇不过一个四品的少詹事啊！”

皇上道：“陈廷敬可把自己当成圣人！别人也把他看做圣人！”

张汧早嘱咐家里去求陈廷敬，心想兴许还有线生机。听了皇上这番话，方知陈廷敬真的不近人情，张汧心里暗自愤恨。

徐乾学说：“原来还有明珠可托，可这件事他见着就躲。”

皇上道：“你同陈廷敬是儿女姻亲，又是同科进士，他可是个忠直清廉的人，你怎么就不能像他那样呢？如今你犯了事，照人之常情，他会到朕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他已从云南回来了，并没有在朕面前替你说半个字。”

刘传基平时总放不下读书人的架子，这会儿顾不上了，奉承道：“庸书听说，皇上眼下最器重的就是您徐大人哪！您徐大人不替我们老爷说话，他可真没救了。”

张汧听皇上口气，心想说不定自己还有救，使劲儿叩头请罪。

徐乾学笑道：“你们不知道啊，什么人说什么话，个中微妙不可言说。高士奇出身低贱，还是读过几句书。他在皇上面前，要是显得有学问，皇上会赏识他；要是显得粗俗，皇上因为他的出身也不会怪罪他；哪怕他有点儿小奸小坏，依皇上的宽厚也不会记在心里。”

张善德慌忙跪下，道：“皇上才是圣人！”

刘传基道：“好吧，谢徐大人指点，我们去拜拜高大人吧。”

皇上又冷笑道：“你也觉着他是圣人，是吗？”

徐乾学见祖彦仍忧心忡忡的样子，便道：“世侄放心，我也不是说不帮，只要高士奇提了个头，我会帮着说话的。”

徐乾学听着这话很受用，可他实在不敢在皇上面前去替张汧求情，却又不想显得没能耐，故意沉吟半日，道：“那要看办什么事，说什么话。这事我真不方便说，不过我可以指你们一条路。”

皇上说：“你是有罪之臣，照理朕是不能见你的。念你过去还是个好官，朕召你说几句话。”

祖彦忙拱手作揖，道：“请徐大人快快指点。”

有日夜里，张汧被侍卫傻子秘密带到了畅春园。见了皇上，张汧跪下哀哭，涕泪横流。皇上见张汧蓬头垢面，不忍相看，着令去枷说话。傻子便上前给张汧去了枷锁。

徐乾学道：“你们可以去找高士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