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 / 9页）

没谁敢吭声，都低了头。皇上也是把头低着，手背在身后。鳌拜环视殿内，见打碎了一个瓷瓶，问：“谁打碎的？该死！”

皇上问道：“汉平帝刘衍被杀，年岁多大？”

正在这时，鳌拜大步跨进门来，惊道：“臣叩见皇上！刚才是谁惊了驾？”

陈廷敬说：“十四岁！”

高士奇叩头道：“奴才见皇上挽弓射箭腕力不足，特意做了个弹弓，好让皇上平日练练。”

卫向书道：“皇上，过几年再讲这段史事，今日可否讲讲别的？”

鳌拜发火道：“大胆，谁让你做的？”

高士奇上回吃过苦头，只是站在那里不吭声。

高士奇忙跪下来，说：“奴才给皇上做的，皇上平时可用这个练练腕力。这叫弹弓，民间小孩的玩意儿。”

鳌拜犹豫着，仍把弹弓还了皇上，道：“皇上读书时只是读书，学骑射时再玩这个东西。”

卫向书点头道：“遵皇上旨意。史鉴对于治国，至关重要。”

皇上刚才听鳌拜骂人，甚是害怕，这会儿却道：“把弹弓还我！”

陈廷敬便说：“臣遵旨。不知是臣随意讲，还是皇上想知道哪些掌故。”

鳌拜呵三骂四好半日，这才回头对皇上叩道：“臣来看看他们侍候皇上读书是否用心，臣这就告退了。”

皇上道：“真是奇怪了！朕想听听王莽这个人的故事，你们好像就忌着什么。难道朕身边还有王莽吗？陈廷敬，说吧！”

皇上拿出弹弓，极不情愿地摊在手里。周如海跑上去接过弹弓，交给鳌拜。鳌拜反复看着这东西，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陈廷敬很是为难，望望卫向书。卫向书道：“陈廷敬，皇上想听，你就讲吧。”

周如海忙望望鳌拜，又悄悄儿朝皇上努嘴巴。鳌拜立时明白过来，知道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却是只装糊涂，问：“皇上手里藏了什么东西？”

陈廷敬仍是迟疑，半日才讲了起来：“西汉末年，天下枭雄蜂起，朝中朋党林立，外戚争权夺利，国家甚是危急。王莽倒是个能臣，替汉室收拾好了摇摇欲坠的江山，辅佐平帝刘衍。但是，王莽既是能臣，更是奸雄。他伺机暗杀了平帝刘衍，扶了两岁的孺子婴为帝，自己操掌朝廷。摄政不到三年，干脆把孺子婴拉下皇位，自己登基。”

皇上却道：“你给我说说王莽这个人吧！”

陈廷敬道：“廷敬虽才疏学浅，却愿效法先贤，忠君爱国，不遗余力！”

卫向书暗惊，道：“皇上，这段史事纷繁复杂，过几年再讲不迟。”

鳌拜骂了高士奇半日，又望着陈廷敬说：“山西自古就是个出名相的地方，蔺相如、狄仁杰、司马光、元好问，都是你们山西人。如今卫师傅和你也是山西人，你要尽力侍候好皇上读书。”

皇上说：“历朝历代，皇帝、大臣多着哪，朕感兴趣的倒也不多，值得细细琢磨的君臣更少。朕虽年少，王莽倒是听说过的。朕就想听陈廷敬仔细说说王莽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