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车祸背后 第3节（第3 / 3页）

至此，秦西岳才算明白，有人要彻底孤立强伟了。

乔小川真是恨死了父亲！自他回来到现在，乔国栋就没一天高兴过，整天垂头丧气，长吁短叹。中间刚有那么一天，他像是精神抖擞，信心十足，结果让秦西岳当着代表的面一顿教训，他的头原又垂了下来，更像是掉进万丈深渊。

见他不说话，张祥生又道：“情况复杂啊，老秦，你我现在得做好最坏的准备。”

“我自己搞垮自己？他们这么多人整我，你难道看不见？”乔国栋的声音突然高起来。

“我已经做好了。”他说。

“你现在哪样了，你不能自己把自己搞垮。”乔小川说。

见他没再犯倔，张祥生这才放下心来。

“有一个人敢，只要事实清楚，我就去找他。”

流完，乔小川就打算拯救父亲了。其实这些日子他已在拯救父亲，父亲变成这样，罪魁祸首就是强伟，乔小川发誓，要不惜一切代价搞倒强伟，让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也尝尝被踢出官场的滋味。

“谁？”

他为父亲再次流下一场泪。

“秦西岳”

“让我怎么打，我现在这样了，哪还有精神？”乔国栋说。

张祥生和秦西岳还是把问题想简单了，原以为只要解散调研组，有人就会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散开，没想，对方早就为他们安排好了下步棋。

“你能不能打起点精神来，你这样子，真让我担心。”他说。

两天后，张祥生接到通知，省委决定让他带队去南方考察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秦西岳呢，他本想趁此机会，再把胡杨河流域治理方案细化一下。谁知就在张祥生走后第二天，省人大再次通知他，要他参加新农村建设调研组，深入各市区，对新农村建设工作进行调研。

眼下张祥生和秦西岳带领的调研组已经打道回府，乔国栋的精神气，却一点不见好转。

当然，这些话，他是不能跟父亲讲的，也用不着讲。父亲如果能明白这些，就不会变成这样子。他看了一眼父亲，忽然觉得他可怜，很可怜。

“他？”

他无奈地叹了一声，他能理解父亲，一个一辈子在官场摸打滚爬的人，生命早已染成了官色，一言一行，一喜一哀，都跟官场的起伏有关。这种人乔小川见得多了，父亲可能是最典型的一个。一辈子为官，一辈子却不知官的真谛，说到底，胆战心惊，处心积虑，就为了那顶官帽活着。乔小川以前也以为他们活得滋润，活得体面，活得有价值，后来离开这个圈子，才发现，父亲活得很奴！他心里早没自己了，早不知道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七情六欲应该爱应该恨的人，他们成了官帽下的一条哈巴狗，只知道看别人脸色，只知道闻着官场的气味行走，却不知道行走为了什么，更不知道这样的行走本质上跟僵尸没啥区别。

调研组被突然召回，令秦西岳甚是郁闷。张祥生怕他一激动，再跑去找齐默然，再三叮嘱道：“一定要耐得住性子，千万不可再感情用事。”秦西岳笑笑，他现在不会那么激动了，经的、见的、还有脑子里想的，都跟过去大不一样，错综复杂的形势也让他这个代表成熟起来，他现在只是担心，深深的担心。

这些日子，他老是这样，要么一声不吭，久长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要么，就冲别人发火。乔小川给他雇了一小保姆，刚刚一天，就让他骂走了。乔小川知道，父亲是丢官丢出病来了，他是一个把官看得比生命还重的人，上次从市委挪到人大，就低沉了好一阵子，还染了一场病，差点就上不成班，这一次，怕是真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