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云变幻（第3 / 12页）

“市长真会开玩笑，别人修的我跑来做什么？您不记得了，当初动工，您还剪了彩呢。”

经父亲这一提醒，范宏大再看，就觉对面那些别墅还有楼群真的像疮，像极了。对面本来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山林，灌木铺严了大地，绿色一直延伸到遥远处，跟水天相连。但是小九子的建筑公司一到，那儿便变得一派狼籍。如今别墅虽然起了一半，但原有的绿色被支离破碎的分解或蚕食，残砖断瓦还有各色垃圾飘浮在山林之上，目光搁上去，就忍不住地要痛。

黄金龙有时是头猪，这是范宏大多次场合下说过的话。不过这头猪挺能赚钱。这也是范宏大说过的话。黄金龙不知道范宏大是表扬他还是骂他，对猪这个词，他倒是不怎么反感。有时候，你就得做一头猪，甭管你是狮子还是老虎，在手握重权者眼里，你永远是一头猪。这头猪挨打不能哼哼，肚子吃不饱不能哼哼，让人欺负了也不能哼哼，刀架在脖子上时，更不能哼哼。惟一哼哼的地方，就是主子对你表示欢喜时。

“疮？”

“怎么，你黄老板缺房子？”

“把它给我炸掉！”

“范市长说笑话哩，我就是想问问，下一步，汤沟湾那种情况……”

范正义略略显出点失望，不过不是太浓，兴许，他也捕捉到了儿子的表情，他知道儿子有难处，但还是坚定地说了一句。

范宏大大约觉得跟黄金龙打这种哑谜没啥意思，腰一挺说：“你是说汤沟湾啊，金龙，汤沟湾还要往前发展，昂首阔步地发展。”

“你的耳朵很长啊，黄老板。”范宏大面色温怒地抬起头，半是动怒半是漠然地盯住黄金龙。

当晚，副市长王华栋就找到了郑春雷，将情况做了汇报。郑春雷听完，也是一阵纳闷。

“是有点长，范市长，汤沟湾小产权房……”黄金龙边往桌子跟前挪，边结结巴巴道。

范宏大立即主持召开市长办公会议，会议的主题就是关于汤沟湾小产权房。

“什么小产权房？”范宏大啪地丢下手中的笔，笔在桌子上掼出很响的一声。

范宏大心里一惊，他绝不是傻子，他太清楚父亲要做什么了，但他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是得发展，不过范市长，我只是问问，锦秀花园那些房子到底怎么办？”

“人身上不能长疮，地身上也不能长疮，宏儿，明白我带你来的意思没？”范正义收回远眺的目光，充满期待地搁在儿子脸上。

“锦秀花园，谁修的？”范宏大像是第一次听说汤沟湾还有个锦秀花园，吃惊的表情差点没让黄金龙哭出声来。

范宏大感叹了一声，为父亲眼光的独到，形容的准确。

应该说，是范正义那句话给了市长范宏大信心。一度时期，特别是省城求见碰到钉子后，范宏大的信心受到重挫，他都感觉自己在彬江快待不下去了，要么逃跑，要么就向吴柄杨和郑春雷他们缴械。然而，父亲在关键时刻点醒了他，而且支给他一奇招。

黄金龙的步子僵住，脸上的肌肉也在变形。

“咋说，他不就为钱么，我给他！”

“范市长，我是来问问，汤沟湾那些房子？”

这话如同一个响雷，一下就把范宏大惊在了那儿。半天，他像是反应过什么似地问：“那，小九子那边，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