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3 / 15页)
“冬娜你别急,一点小意思,给吴教授吧。”
这天章山终是什么也没有说,说不出口,离开茶坊的时候,她幽怨地望着于佑安,一种说不出口的失望袭击了她。置身异地,章山需要一种温暖,一种能让她撑过这段时日的温暖。钱晓通这王八蛋带给她的伤害又让她在愤怒中不自禁地依赖起于佑安来。
曹冬娜盯住那张卡:“佑安你这是做什么?!”
可是于佑安能给她温暖吗?
于佑安走后,曹冬娜冲丈夫说:“看来他真是走投无路了。”
来北京之前,她想有钱晓通,张罗跑腿的事,自然该有钱晓通去做。谁知钱晓通跟她打游击,先是说在广州,一下两下来不了。章山催他快点回来,钱晓通支支吾吾,一直说不出个准确时间。章山心里起了疑,那天打电话,她分明听到了边上女人的声音,又不好直问。钱晓通身边总有不少女人,这点章山很清楚,只是没有办法,姐姐已经那样了,她不能再离婚。后来她让钱晓通拿广州那边的座机打过来,钱晓通这才露了馅。事实是,他们到北京的第二天,钱晓通就回来了。
“佑安,我们是同学,你别把啥都想那么俗。”
钱晓通赔了钱,据说赔了还不少。章山找到他公司,钱晓通不露面,只让助手、一个个子蛮高的黑眼圈乱睫毛女孩应付她。章山后来发了脾气,钱晓通才从他的合作伙伴那儿回来。但他对丈母娘的病毫不关心,一再追问李西岳是不是也来了北京?章山不想让钱晓通知道李西岳跟她家的关系,钱晓通像只苍蝇,只要有缝,就会盯进去。章山怕生出别的意外,家里的事一概不告诉钱晓通,这次也不想。
“你把它拿走!”曹冬娜火气很大。于佑安又磨蹭了会,见曹冬娜真的要发火,才把卡收起来,“冬娜……”
“你接触过?”
其实进门到这会,茶还没喝一口呢。
“这个李西岳,不简单啊。”
尽管章山小心翼翼,想把气氛找回来,想努力让于佑安忘掉刚才那个电话,可于佑安脑子里始终是挥之不去的梁积平。怎么可能呢,梁积平当副市长,简直是天方夜谭啊,可杜育武说得又那么逼真,好像组织部马上要下文似的。过了一会,于佑安又想,没听说市上空出副市长的位子来啊,自己离开南州才几天,难道市里就有大变局?猛地,于佑安就想到另一个人——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谭帅武。于佑安不止一次听说,谭帅武跟已经被双规的巩达诚关系密切,都属原省委书记的人。如果不是老书记暗中周旋,巩达诚绝不会只是双规,怕是早就……梁积平既然能跑通巩达诚,当然也就能跑通谭帅武了,那么……
“怎么讲?”
请于佑安喝茶,章山就有这个意思,她怕于佑安说话不小心,把李西岳给带出来。其实李西岳不到医院,也是章山的主意,章山在火车上就跟李西岳说好了,到了医院,把手术联系好,其他不用李西岳管。
于佑安悻悻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您这样的身份,替咱老百姓跑腿也太委屈了,再说您自己也不愿让别人知道吧?”这是章山在火车上跟李西岳说的原话,听着像是为李西岳着想,其实也是在埋汰他。内心里章山是接受不了李西岳给她母亲看病这个现实,更怕钱晓通从李西岳身上嗅到什么。
“拿走!”曹冬娜猛地发了火。郑新源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佑安,这样做就见外了吧?”
有些事是不能翻腾出来晾晒的,更不能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姐姐的这辈子是李西岳毁的,她不能容忍一个罪人假模假样跑到她家献殷勤!尽管很多事,章山也是刚刚知道,但她希望一切永远消失在过去,再也不要跳出来扰乱她们一家的生活。
于佑安禁不住打出一个寒战!尔后又沮丧地发出一声长叹,没办法,谁让自己能量太小,既缺炮弹也差枪法,跟梁积平暗中斗法斗了将近三年,结果呢?人家一边摆事一边还能升官,自己却跑北京给别人当保姆!
“就怕他是竹蓝子打水。”
一想到保姆两个字,于佑安就恨不得搧自己一顿耳光,跑官跑到这份上,也太是掉价啊,假如这事让姓梁的听到,还不把他羞辱死。
郑新源笑笑:“什么走投无路,他是抢抓机遇。”
章山别别扭扭坐在那里,一身的不自在。这些天,于佑安忙里忙外,哪像一个领导,简直就像她家仆人。这在南州,是想都不敢想的。章山虽然跟于佑安有过一些接触,但心里除了尊敬就是怕,尽管她承认,于佑安对她不错,但那是上级对下级的关爱,没别的。现在让她的大领导为她家当保姆,章山那份不安,都快要把自己折磨死了。可恶的姑姑,把对李西岳的仇恨全发泄到了于佑安身上。章山虽然很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只要一替于佑安和李西岳说话,姑姑就会变本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