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 / 13页)
“你说什么话,他跑我这儿干嘛?!”章静秋的声音听上去又惊慌又不满。
章山冉冉抬起目光,那张脸在这些日子里憔悴了许多,也暗淡了许多,看着令人心疼。半天,章山艰难地说:“到现在我也不瞒了,钱晓通四处造我跟您的谣,说我是破鞋倒也罢了,可对局长您……是我不好,我毁了局长的清白。”
“那好,麻烦章老师,请转告钱总,明天到我办公室谈合同,对了,一定要把孟子歌带上。”
汗一层接着一层,电话沉得快握不住了,于佑安偷窥一眼妻子,方卓娅双手叉腰,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样子,心一凉道:“我只能说没有,秘书长如果不信,我也没办法。”
“章山……”于佑安的声音弱下去,近乎无力了,可又那么坚定,那么不可阻挡。
“我信管鸟事,现在什么时候,你还玩得起这个!”从来说话不带脏字的徐学谦这天破例把一个“鸟”字送给了于佑安,于佑安听得出他的愤怒,恨铁不成钢那种。
章山连着打出一片哆,她先是觉得突然,似乎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自己就到了于佑安怀里。她想说局长别这样,局长千万别这样,可是嘴张不开,后来他听到于佑安一连串的声音,那是一个成熟男人的爱语,是一个男人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那声音里有疼、有爱,有呵护也有……章山闭上了眼睛,一股暖流涌来,袭击着她,俘获着她,她觉得不能抵抗,更不能逃开,她想抓住,想……
他无语地站了一会,又听徐学谦说:“该怎么做你心里应该清楚,告诉你一件事,你去市委秘书处的事,已经报省里了,常委不可能,但先占个窝总能做到吧,好自为之吧。”
“半天不接电话,你很忙是不是?”徐学谦的声音听上去不大友好。于佑安马上解释说刚才在卫生间,实在不好意思。徐学谦没理会,声音依旧保持着一股子冷,而且严肃,“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风光得很,尾巴夹不住了?”
“章山——”
“秘书长……这话……秘书长听到什么了?”于佑安费了好大劲,才算把意思表达清楚。
“局长——”
“女人!”徐学谦愤愤道。
也不知从哪来一股力量,于佑安猛地伸出手,不容分说就将章山揽在了怀里,嘴里同时发出一连串自责:“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卑鄙,这么不择手段……”
电话挂了很久,于佑安还立在那,方卓娅也在原地立着,两口子各自站成一个造型,似乎今天这架吵得还不过瘾,还要继续。后来方卓娅从丈夫脸上看到一层怕,丈夫的脸骤然间被杀气笼罩,森森的,那是平日很少见到的,她想了想,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客厅。
于佑安心里就不只是打翻五味瓶了,简直是翻江倒海,章山跟他?怎么会这样啊!转瞬,他的心又往另一个方向想了。他动情地看住章山,这个柔弱的女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却为他着想,嫩弱的肩该具备何等力量,才能把巨大的痛苦扛住。还有,刚才她说他的清白,他于佑安清白么,他不是一直想……
于佑安沉思良久,突然抓起电话打给章静秋:“章老师么,请问钱总在不在你那儿?”
说着她垂下头去,可怜的样子既无辜又无助。
“章山——”
于佑安脊背一凉,感觉嗖嗖的,嘴唇哆嗦着说:“我不大明白,秘书长能不能……”
于佑安手上动作就更大了,这一刻他的思想近乎空白,只想着一件事,不能让这女人孤立无援,不能让她倒下去,更不能让那个叫钱晓通的男人欺凌,必须为她撑起一片天,必须!
“你还不明白,有人把状告到省里了,说你破坏军婚不算,还对女下属潜规则,自己潜完再当礼品送给组织部长!”
“局长……”章山喃喃地响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