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1 / 14页）

到了这时候，于佑安就不能不回答了，虽然清楚，李西岳是一步步把话题引到这里，但毕竟，刚才他们已经深入到那份上了。他往直里站了站身子，几乎是以立正的姿势，非常郑重地说了句没有。又怕李西岳不相信，跟着解释：“她去了济南，离开南州时跟我通过一次电话。”

“这个嘛——”于佑安再次语塞，刚刚才顺畅的思维忽地断了线，李西岳怎么突然又问起章山来呢？结巴半天，吃不准地说，“她很能干，对工作也负责，在文化系统算是中坚力量吧。”

李西岳脸上的表情忽然绷住，绷了很长一会儿才慢慢松开。

两人就说些工作上的事，李西岳问什么，于佑安回答什么。说着说着，李西岳忽然问：“对了，章山最近表现怎么样，她是你的下属，你应该了解。”

于佑安的心凉下去，刚刚腾起的那股热浪瞬间没了声息，嘴唇蠕动半天，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让部长笑话了，如果实在没可能，我就安心在文化局干吧。”

不管是真是假，于佑安都有种被重视的幻觉。脑子里忽然涌出尚林枫李维汉等人的面孔来，心想这次总算可以替他们说句话了。

李西岳蓦地转过脸来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行吧，你的意思我理解了，等调整时再说吧。”

于佑安一阵兴奋，要知道，像配备纪检组长这种事，组织部门根本不需要征求部门意见，有时候调整像他这样的单位一把手，都连招呼都不打，等知道消息时，已经成了事实，想改变都来不及。而今天李西岳居然说要放放，放放就意味着给他一定的话语权。

一语拯救了于佑安，于佑安立刻又心花怒放，差点就要给李西岳作揖了：“谢谢部长，一切仰仗部长了。”

“难度当然有，不过你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人嘛，总得要求进步是不。我听说，你对规划局长情有独钟？”李西岳说着，目光搁到了于佑安脸上。

于佑安被激励了，瞬间，一个声音又提醒他，切不可冒失，一定要沉住气，于是装作惶恐不安地道：“我个人是想动一下，一直想跟部长汇报一下的，可一想难度太大，部长又这么忙……”

于佑安的脸简直要着火，心里也是火烧一片，差点就脱口说出是。稍稍难为情一下，道：“不瞒部长，我心里有这个愿望，只是……”

“那就直截了当说，没关系的。”

“只是什么？”李西岳穷追猛打，似乎不把于佑安那层伪装的皮剥开誓不罢休。

李西岳却把话题原转回到纪检组长人选上，似乎章山只是一个小插曲，他说：“关于纪检组长，部里还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既然于局长没思想准备，这个人选就先放放，你回去考虑一下，合适时我们再交换意见。”

于佑安好不后悔，今天身上要是带着卡多好啊，千载难逢的机会！人真是怪，先前于佑安对李西岳还有这样那样的想法，甚至……可是这一刻，所有的想法都变成希冀，变成未来某个实质性目标，那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规划局长！

于佑安仍然摸不准李西岳心思，自谦一句，又补充道：“最近我们把她抽出来，集中力量搞申遗，这项工作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边说边眼巴巴地望住李西岳，渴望着李西岳能对章山多评价几句，也好让他从中捕捉一些信息。

“仰仗我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李西岳表现得却相当坦然，说着说着，话头一转问，“对了，一直忘了问你，陶雪宁最近跟你联系没，好像最近她不在南州？”

李西岳脸上再次绽出笑：“能让于局长这么评价，看来她是表现不错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吞吐半天，抱着试探的口气说：“想法是有一些，也想跟部长汇报。”

于佑安感觉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道：“我个人是想到规划去，也望组织上能帮我实现这个心愿。”

于佑安又被惊住，感觉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上……

“野心不小嘛，我说佑安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抱你这个想法？规划局，怎么都想着往那儿去呢？”李西岳忽然把目光挪开，哲人一样把目光投向窗外。

气氛越来越融洽，谈得也越来越自然，谈到后来，李西岳出乎意料地又问：“你自己呢，有啥想法和要求，不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