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重拳出击 第2节(第4 / 4页)
思思一开始还不说,怕父亲承受不住,更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自己在父亲面前彻底垮掉。她想继续留给父亲一个乐观向上、无忧无虑的印象,这印象她保持了多年,不想毁掉。无奈,父亲问得很坚决,也问得很彻底,她只能咬着牙,将实话说了。
“逸凡?”许艳容惊喜地叫了一声,叫完,又觉自己这种惊喜不应该,他毕竟是强伟的儿子,而不是强伟。这份掩饰不住的激动,不正暴露出对强伟思念之切吗?
“爸——”
强逸凡说:“我在河阳,是专程来见你的,你有时间吗?”
秦西岳这次是彻底地怒了,非但要阻止即将在河阳举行的签约仪式,更要将欧阳这吃里爬外的东西亲手送进法网!那晚,强逸凡走后,父女俩重新坐回了客厅,望着突然消瘦下去的女儿,秦西岳心事凝重地说:“思思,跟爸说实话,你跟欧阳这小子,是不是有了问题?”
思思是含着泪把实情说给父亲的,她在欧阳去香港看她时无意中得知他的邮箱密码,欧阳走后,思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怀着很难说清的心理打开了信箱,结果,她被信箱里的内容惊呆了。
“我什么苦都没有,我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不要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很残酷吗?”章含秋哽咽着嗓子,忽然问过来这么一句。许艳容结舌了。本来她还想试着说出方副主任的名字,看看章含秋有什么反应,章含秋这番话,让她忽然就没了勇气。真的,人是不能乱揭别人的伤痛的,特别是女人。
世事谁能说得清呢?婚姻这条船,注定了要在浩瀚无垠的深海里经受风浪,能否走到头,远不是谁的意志能控制得了的。思思跟欧阳,说不上多么幸福,但至少,这份婚姻让她有了归宿感。思思说穿了还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外向的泼辣并不表明她内心可以不受任何约束,更不表明她不约束别人,其实她特别看重两个人的相互厮守,白头到老,认为地老天荒才是最最完美的。哪知,欧阳跟麦瑞奸情的暴露摧毁了她对婚姻的全部信任感,还有对“家”这个字眼的依赖。
这天的许艳容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章含秋尽管悲悲切切,但一涉及到她跟贾一非的感情,还有那些材料,便果决地摇头,坚决不许许艳容碰她这一块。无奈之下,许艳容只好告辞,看来,想从章含秋身上拿到打开车祸案的金钥匙,真是很难。
强逸凡刚到香港时,并不在现在这家大旗国际投资公司,他的东家是香港花生银行的股东,人称“百面女人”的东港华都实业的掌门人米琪,此人背景复杂,经历更是非同寻常。她父亲曾是香港金融巨头,后来被黑社会所杀,她从十九岁接管东港华都,历经风雨,飘飘摇摇,终于没让父亲创下的这片基业垮掉,并在自己手上有了更新的发展。孰能想到,强逸凡到东港门下没三年,竟神神秘秘跟米琪有了关系。一开始思思也不相信,还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跟强逸凡说:“你那个女东家可是传奇人物啊,听说她对内地来的俊男情有独钟,你可要小心啊。”强逸凡也故意道:“此生能被富姐包养,也算是一大快事,何乐而不为?”哪知此话说完没两个月,东港内部便曝出米琪跟强逸凡在新加坡考察期间因忍受不了欲火暗中开房的新闻,此事还被狗崽队盯梢,让香港的报纸当桃色新闻炒了将近半年。迫于种种压力,还有对强逸凡的不信任感,思思终是没把脚步踩到强逸凡那条船上。正巧当时她邂逅了来港考察市场的欧阳,两人一见如故,很快便坠入爱河。此事对父亲震动很大。思思知道,父亲心底里,是期望她能嫁给强逸凡的,出此变故,父亲当然不能接受,他将不满全部记到了强逸凡头上,认定是强家这小子坑了自己的女儿。尽管思思啥也没跟父亲讲,但父亲固执地认为,是强逸凡背叛了誓言,被香港的花花世界迷了眼。说来也真是可笑,她跟强逸凡之间,真就没什么誓言。倒是欧阳这边,一上来便信誓旦旦,大有不追到她就不再活下去的英雄气概。
许艳容怔了一下,强逸凡找她,会不会……
欧阳默黔刚出机场,就被老丈人秦西岳堵住了。
转而一想,不会的,逸凡这孩子她还算了解,不会受他母亲的怂恿和蛊惑,来找她算账。便说自己在沙县,正准备赶回去。强逸凡说了一家宾馆的名字,告诉许艳容,他在宾馆等她。
许艳容正犹豫着要不要到章含秋母亲那儿问问,手机叫响了。
思思是在上次回港后不久,察觉到欧阳跟麦瑞的关系的。之前心里虽说也嘀咕过,但从没认真去想,更没想到事情会那么严重。在香港生活了几年,思思对感情、对婚姻,似乎有着比内地更为开放的观点,这开放就是她从不过问欧阳的私生活,在婚姻这片天空下,给他的自由空间很大。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可以接受或原谅欧阳对她的不忠,婚姻这条船上,是容不得挤进外人的,更容不得一心一意去爱的人同时跟几个女人拥有私情。当年她跟强逸凡之所以没能走到一起,最关键的原因,就是她在打算要嫁给他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强逸凡同时还将自己的感情分出一瓢给另外一个女人。那女人是强逸凡的顶头上司,也是强逸凡的东家,比强逸凡大得多,一个在香港投资界颇有身份和地位的老女人。
章含秋的母亲至今还住在乡下,沙漠深处一个叫枣儿台的地方,那儿的红枣很有名,是沙县一大特产。章含秋也是最近才知道,枣儿台曾是秦西岳当知青时插队落户的地方,当年的秦西岳风华正茂,一腔热血,在枣儿台一待就是六年,秦西岳对沙漠的感情,大约就是在那时有的。章含秋的母亲曾是秦西岳的房东,确切说应该是章含秋的奶奶,当年章含秋的母亲刚刚出嫁,她从沙县的另一头五道坝子嫁到了枣儿台,秦西岳跟几个知青住在她家,一家人对知青照顾得很好,也因此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这些年,秦西岳有空就去枣儿台,去了还是住在老房东家。贾一非死后,章含秋的母亲曾经找过秦西岳,当时的目的是想让秦西岳帮着多跟肇事方要点钱,后来又听肇事方是个跟她家一样的老农民,遂说:“算了吧,人都死了,要钱能顶啥用呢,别再把那家人也给逼死了。”许艳容一开始怀疑,贾一非去省城那天,提前跟秦西岳通过电话,会不会是想通过秦西岳,把检举材料交到省人大?后来她问过秦西岳,秦西岳说,贾一非是跟他通过电话,但绝口没提举报材料的事,他反映的是另一件事,沙县人大要盖新的办公大楼,预算方案已经出来了。贾一非说,这项斥资近两千万元的工程又是一项腐败工程,是人大主任要借机捞钱,他请求秦西岳出面制止。秦西岳后来了解过这事,修建人大办公楼只是李源权等几个人的想法,资金、建设用地等一系列问题都还没落实,秦西岳怪贾一非捕风捉影,联想到他跟人大主任李源权之间的矛盾,就想贾一非有点走火入魔,做梦都想扳倒人大主任李源权。
思思跟欧阳的婚姻,算是走到了头!
手机还在持续响着,许艳容一看,是个陌生号,以前从没见过这号码,心里有丝疑惑,接通后,对方问了句是许局长吗?许艳容嗯了一声,对方才说他是强逸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