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河阳变局　第2节（第2 / 4页）

齐默然终于结束了跟周铁山的谈话，回到宾馆，鞋还没脱，门又被摁响了，刚要问一声谁，门外传来周一粲的声音：“齐书记，你休息了吗？”

齐默然笑了一声，突然站起身：“一粲啊，要说检讨，是我应该向你们检讨，省委没把胡杨河流域治理好，没让沙漠的农民过上好日子，责任在我，在我啊。”

“好！”车树声重重道了一声。

周一粲这才走进来，局促不安地站了会，绞着双手道：“今天的事，真是对不起，我……是向你检讨来的。”

秦西岳这才换了轻松的语气：“树声，关井压田并没错，错就错在，我忽略了一个问题。”

“进来吧。”齐默然丢下一句，自个儿先回到了沙发上。

周一粲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目光却一直瞅在齐默然脸上。屋子里飘出一股怪异的味儿，说不上轻松，但也不那么沉重。似乎，因了这意外的消息，空气里活跃起一些别的东西。是什么呢，周一粲不知道，但能清晰地感觉到。

还有，对秦西岳，他必须得重新认识。

“哦，忘了跟你说，省人大决定，暂时由陈木船同志负责河阳市人大的工作，国栋嘛，年龄大了，这次又出了这档子事，让他先休息一阵，具体怎么安排，以后再说。”

应该怀着宽容和尊重去认识。以前他还觉得亏，觉得委屈，特别是秦西岳冲他发脾气的时候，往后，不会了，真的不会。如果他车树声都不能宽容他，不能尊重他，还指望谁来尊重这个倔老头？

“人大的事？”周一粲心里一跳，情不自禁就问。

“啥问题？”

“齐书记，我……”周一粲并没敢冒昧往里走，她的样子就像做错了事等着挨骂的小媳妇。

“我把上下游简单地割裂开来，没有从整体上拿出一个方案。”

齐默然犹豫良久，还是打开了门，周一粲怯怯地站在门口，一脸的凄楚。

又是整体。

老头是个宝啊，就像沙漠里越来越少的胡杨，哪一天真的绝了迹，才知道，遗憾该有多深。

“不说这个，一粲，今天不说这个，你能来，我很高兴，证明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领导。我今天心情是不好，河阳出了这么多事，我心里不能不急，刚才我还跟人大李主任说，明天让他把人大的事通知一下，尽快组织些代表，深入到九墩滩去，看看老百姓到底有哪些实际困难，政策方面还需要省委做哪些调整。”

“说吧老秦，你要我做什么？”

“齐书记，你……”

“不是我要你做，而是我们一道做。”秦西岳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这笑，染得沙漠陡然有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