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九章 路遇夜袭(第1 / 2页)
辣还是老的辣。他自言自语。
男人喝酒爽直,不会与领导纠缠不休。女人提着酒壶,端着酒碗寻尊敬的人高歌敬酒,喝疯了的时候会闹成一团。高潮来临,她们甚至把敬重的客人抬起来,脱掉客人的裤子,让客人的东西暴露在众人面前。乡俗认为这是客人应得的最高礼遇。
头炸裂一般痛,韩江林一摸,隆起一个大疱。韩江林像落入深渊。想找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拯救、安慰自己,晓诗身在重洋之外,远天远地,不可能来,想打电话给春兰,又怕遭她笑话。在这种特殊的时刻,找不到一个可以信赖的人,韩江林再一次觉得孤苦零丁。
曾经有这么一个故事,南江区第一任区党书记到最远的鸡蛋寨检查植树造林工作。村支书见区委光临,异常兴奋,自己负责招待书记,不断地把陆续到来的村干分派出去。区委书记催促道,我主要是检查造林工作,趁天还早,上山走一趟吧。村支书与区委书记虚与委蛇,点头哈腰地说,我们一定会完成造林任务,请党放心,请书记放心。延宕半天,村支书终于带着区委书记出了门,并没有带上山,而是带到了一家宽敞的楼房里,鸡蛋寨满村的男女整整齐齐地端坐,长条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猪肉。区委书记光临,村民举杯邀请他入座。区委书记惊诧地责问村支书,搞什么名堂,我是来检查工作,而不是来吃饭。村支书诚恳地说,书记是到过我们寨子最大的官,你的光临是鸡蛋寨的荣耀,略备薄酒表达敬意。区委书记深为感动,欣然入座。区委书记海量,仍然挡不住村民的热情敬酒,他想悄悄溜走,无奈村民把楼门紧锁,非要喝到一醉方休,区委书记不得不从楼柱上梭,一溜烟往山坡上跑,村民发现来追,区委书记已翻过山坳。喝跑了区委书记成为鸡蛋寨人口头经典和心中的骄傲。
走到卫生院门口,明亮的灯光韩江林畏缩不前。只要他迈进卫生院的大门,不出今晚,书记遭遇袭击的事情会像风一样传遍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韩江林迟疑了一会,见一辆外地面包车停在不远处,韩江林上前问了问,原来是送货到南江的车,司机正要赶回白云。韩江林和他谈好价格,坐着面包车离开了南江。
黑影一怔,见韩江林有了防备,犹疑地原地站定。
又一棍捧下来,韩江林却被打醒,看见了面前一个黑影。黑影举着木棒慢走过来,韩江林努力地站起来,警惕地注意着蒙面男子手里的棍棒,奋力地大喝一声,干什么?
你是谁?
不要啊。他发出绝望的哀求。
黑影手中的木棒垂落下来,忽然,转身跳进浅草丛,顺着河边跑了。
在这种隆重的场合,镇党委书记自然是宴会焦点。几碗酒下肚,豪爽快乐的村民就会不停地找最大的官喝酒。大官喝醉倒地,村民会认为获得了极高的荣耀。
韩江林深夜按响了兰家的门铃,刘文芝问是谁,韩江林报上名。刘文芝打开门。韩江林进屋,兰槐和刘文芝披着衣服并排站在门口。
距镇子两里地是一片砖瓦窑,生产季节影响了禾苗生长,农民告到镇里,镇里出面关闭了砖窑。没有烟火的瓦窑像一堆坟墓,死气沉沉的。韩江林心想,明天叫镇企管办下,趁农闲加紧生产,把夏天的损失夺回来。突然,脚底下发出一道绿色的电光,仿佛鬼影在眼前晃动。一阵火灼痛了他的身子,韩江林在与闪动的影子搏斗,几个黑影嚎叫着挥舞木棒冲上来,朝他狠狠地抡起了木棒。韩江林听到耳朵轰轰地叫,头晕目眩,大地旋转摇晃,把他身子猛地抛了起来,然后像一片秋叶轻飘飘朝黑洞深处坠落。
韩江林本想喊抓强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秋月朗照,河风轻吹,崎岖的公路铺洒着如霜的月光,舒坦而宁静。韩江林边走边赏秋月之景,仿佛在平展的黄金大道上信步。路边的小树丛里,鸣虫低吟,仿佛在秋月之夜作生命的挽歌。在鸣虫凄清的颤音中,韩江林感慨时光易逝,春花冬实,转眼间一年就快过去,年初的一些计划仍然没有着落。
他呆呆地望着撤满月光的宁静河流,脑子在迅疾地转动:一个堂堂的组织部长、党委书记,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遭遇打劫,这未免太有失身份了,公安来调查,调查出来还好,如果调查不出什么,风声又传出去,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遭遇他人雇杀报复。正如王朝武所说,事情一旦传到社会上,就不是他所能把握的了。
这会儿韩江林心中有事,不想被纠缠,趁村民兴致未起,匆匆刨两碗饭填饱肚子,等村民闹起来,他趁乱悄悄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