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11章（第1 / 5页）

“是有点事。我一直在等叔。”二扣子说着，说跟着程一路上了楼。进了门，刚关上门，二扣子就有点急了，道：“叔啊，这事本来呢，我不想给您说。这事麻烦。”

“唉！”温雅笑道：“不过想来，能有这样相对饮茶的日子也就不错了。谢谢程书记。”

“麻烦？什么麻烦啊？”程一路哼了声。

“是个好主意。就怕到时只能是心里头想着的，而事实上根本做不到的。我有时也想，回到我老家，在祖屋宅基上起几间房子，做成这茶舍一般。日日流连其间，不也是人生快事？”程一路望了眼温雅，“可是，得等到哪年啊？一年一年，流光容易把人抛！”

二扣子这才道：“是这样的。上次不是找了叔，我们在南线工程上也接了点活。最近，有个什么审计组一直在追着我们，说我们给某些领导送过钱。叔啊，不瞒叔说，我们还真送了。可不是我送的。是我们上面的头儿送的。我们的工程都是一层层转包。送给了谁，我知道。可是，我不能说啊。叔，你说这事……”

程一路的鼻子一酸，好在夜色中，也没人看见。他用力握了温雅一下，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也好，记着，真要走的时候一定告诉我。”

“总公司人事调整。我可能要回总公司了。”温雅道：“不过，我会很怀念南州的，特别是你。”

“我会的。再见了。”温雅突然轻轻地抱了程一路一下，接着上车走了。

“离开？怎么了？”程一路想，她刚才一直不说，难道晚上请他喝茶，就是这意思？

程一路站在那儿，夜风吹拂着，他感到一阵冷。温雅刚才迅速转身的背影，似乎还在眼前飘荡。快四年了吧，他们从来都是隔着一层纸说话。然而在心里，却又彼此把对方认作相知了。

“一个人，到山间，静静地度完残生。”温雅道。

南线工程？二扣子刚才一说，程一路就明白了。这是省审计组在调查。

程一路问：“真是老了，你想怎样？”

“那你们是不是送了？”程一路重复地问了句。

“可是，怎么可能呢？出了茶舍，红尘依然。心上尘埃，旧事印痕啊！”温雅也叹道。

程一路在家门前的大院门口下了车，温雅伸出手，握了程一路一下，说：“我可能要离开南州了。”

一进院门，程一路就听见有人喊：“叔，您回来了？”

车子进了南州城，一城灯火，尽是俗世繁华。

程一路应了声，问：“怎么？有事？这么晚还……”

“谢我？我谢谁呢？”程一路把杯子里的茶喝尽了，然后说：“走吧，知道了这地方，以后少不得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