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公关公司最喜欢的三桩生意(第1 / 3页)
陈远雄问道:“杜林祥为什么要这样做?经历上次的不愉快之后,双方约定纬通上市成功后,就把欠咱们的钱还上。如今杜林祥的资金状况有所好转,他干嘛还要拉咱们入股?”
赖敬东说:“杜林祥重新拉我成为纬通的股东,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有朝一日有人能制衡徐浩成。杜林祥不是一个掉进钱眼里的土财主,否则纬通也不会有今天。但他却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决不容许大权旁落。当初因为担心我一股独大,他竟然中止上市。如今,他当然不会毫无保留地相信徐浩成。”
“我明白了。”陈远雄点头道,并接着说,“昨天杜林祥叫人和老师的秘书联系过。得知咱们今天回国,他也正从河州赶来北京。”
“为什么?”陈远雄一脸诧异。
赖敬东敲着扶手,不徐不疾地讲起春秋时齐桓公与贤相管仲之间的故事。
在管仲的辅佐下,齐国霸业已成。此时,管仲却病重难起。齐桓公到他病榻前探望并询问国家大事。
管仲交代:“易牙、竖貂、开方这三个人绝不能接近和信任。”齐桓公问:“易牙把他亲生儿子烹了给寡人吃,表明他爱寡人超过爱他儿子,为什么不能信任?”管仲说:“人世间亲情莫过于爱子,他对亲生儿子都敢下毒手,怎么会爱国君!”齐桓公又问:“竖貂阉割自己的皮肉进宫侍候寡人,证明他爱寡人超过爱自己,为什么不能信任?”管仲说:“他对受之于父母的皮肉都不爱惜,怎么会爱国君呢!”齐桓公再问:“卫国公子开方放弃太子之尊到我手下称臣,他父母死了也不回国奔丧,这表明他爱寡人超过爱父母,为什么不能信任?”管仲说:“人生在世,孝道为先。一个连父母都不爱的人,还可以信任吗?”
“可惜呀。”讲到这里,赖敬东叹了一口气,“齐桓公最终没有听管仲的话。后来齐桓公病重时被困宫内,活活饿死。历经千辛万苦开创的霸业也烟消云散。”
涡轮机轰鸣不断,赖敬东躺在宽大的头等舱座椅上,辗转难眠。此时,他的心中不免有股岁月不饶人的悲凉!从纽约到北京的航线,不知道飞过多少回。十年前,他登上飞机就能合眼睡觉,十三个小时的旅程,大多在梦乡中度过。一下飞机,立刻就能精神百倍地投入工作。如今的他,却要忍受长途旅行的种种煎熬。
既然睡不着,赖敬东索性将座椅调直,拉开遮光板向下俯视。飞机下方,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原。
身旁的陈远雄正在看杂志,他给赖敬东递上一杯果汁:“老师好兴致,旅行途中也要观赏风景。”
赖敬东摇头苦笑:“人老了,想睡却睡不着,苦恼不已。再说下面一片冰天雪地,也没什么风景好看。”
“是啊。”陈远雄附和道,“过去在美国留学那会儿,飞机都是走北太平洋航线。沿着海岸线,经过阿拉斯加、加拿大抵达美国,一路上有大海、森林、高山,风光可谓雄奇壮美。如今航空公司开辟了北极航线,路程虽然缩短了,但从北美冻土带、北极到西伯利亚,一路除了茫茫雪原,什么也看不到。”
赖敬东接着说:“廖辉为了当上副总裁,连罹患癌症的母亲做手术都不去照顾,对于他的品行操守,我实在信不过。”
陈远雄连忙点着头,心里颇不是滋味。原本想替老同学美言几句,不想却彻底断绝了人家的升迁之路。
沉默了一会儿,赖敬东又问:“在美国时,河州的杜林祥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是要来北京拜访我。你估计他有什么事?”
陈远雄其实早就琢磨过这事,只是因为刚才那番话说砸了,这会儿索性不再多嘴。他托着下巴:“我一时还想不明白。老师您觉得呢?”
赖敬东微笑着说:“我估摸着,杜林祥急冲冲想见我,是打算重修旧好。纬通上市在即,他还想拉着我入股。”
赖敬东抿了一口果汁:“风景好的时候,我在机舱里呼呼大睡。可恨如今睡不着了,却没有风景可看。”放下果汁,赖敬东问,“咱们在美国的半个月,国内没什么事吧?”
陈远雄答道:“没什么大事,就是在广州办了一场投资推介会。公司行政部的总监廖辉,为这场推荐会连熬了几个通宵。他母亲得了癌症,在北京做手术,廖辉都没来得及赶回去。”
赖敬东叉着手:“我记得廖辉是你在美国的同学,你还给我说过,打算提拔他当公司副总裁?”
“的确有这个想法。”陈远雄说。
赖敬东思索了片刻,说:“这次推介会,廖辉辛苦了,回头单独给他发一笔奖金。至于副总裁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劝你以后也不要同他走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