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炒作和造假可不是一回事（第1 / 4页）

杜林祥说：“我是你爷爷的同学，就在这栋大楼里上班。”

擦鞋工一脸茫然：“哪个老范？”

小范露出天真的笑容：“你是杜爷爷吧？我爷爷说，你是我们家的恩人。”他接着说，“我爷爷生病了，已经回老家了。”

杜林祥问一名擦鞋工：“老范今天怎么没来？”

“得的什么病？还有，你奶奶呢？”杜林祥继续问。

擦鞋工说：“范瘸子有一个月没来了，说是身体不好。那边那个娃，好像是他孙子。”

杜林祥微笑着点头，心里却有一种操蛋的感觉。这世界太残酷，一个人落魄至极时，连爹妈给的名字也用不起。

随着擦鞋工手指的方向，杜林祥看到一个身材单薄、大约只有十岁的小孩，正在卖力地为客人擦拭皮鞋。

“哦，范瘸子呀！”擦鞋工恍然大悟。

杜林祥走了过去，站在小范的身后。小范还在拼命地擦鞋，坐在椅子上的客人却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喊了声“杜总”。杜林祥轻轻点了下头。站起来的人，看样子像是纬通的员工，但杜林祥并不认识。以企业如今的规模，杜林祥不认识哪个员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转回来时，杜林祥又瞅见了纬通大厦前的那道风景——一排擦鞋摊。当初因为有个擦鞋工范长春是自己的老同学，杜林祥对楼下的擦鞋摊手下留情，没有撵走。今天走到这里，他又想起那位老同学，便停下脚步望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范长春的身影。

小范说：“去医院检查了，说是癌症。我奶奶早些年中风，半年前就走了。”

昨天在办公室批阅了一整天的文件，今天上午又一直坐在会议室，趁着午休的时间，杜林祥走出纬通大厦，打算去外面透一下气。在附近街道转悠了一圈，见有家小巷里的面馆生意不错，杜林祥顺便在那里把午饭也解决了。

杜林祥心里咯噔一下，半晌说不出话。隔了几分钟，他才说：“现在谁来管你？你妈会给你钱吗？”

“就是范瘸子。”杜林祥意识到，在擦鞋工的圈子里，外号是比大名更常用的称呼。就好比当年自己在工地干活时，因为是个泥瓦匠，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人，都叫他“糊墙的”。即便亲近的工友，大多也称呼他“杜三娃”，没几个人知道他叫杜林祥。

或许是慑于杜林祥的威严，这名员工鞋都没擦完，便扔下钱离开了。杜林祥坐到椅子上，和蔼地问：“听说你爷爷身体不好？”

“范长春？”对方依旧摇着头。

小范点了一下头，接着又问：“你是谁？”

杜林祥说：“范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