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2 / 8页）

雷格女人一直在旁边发出咔咔的声音，看着翻译盒表面的文字，跟上了他们的对话。现在她也插嘴加了句评论：

是人类。一个头发很短的年轻男人，身上穿着件满是污点、皱皱巴巴的工作服。“怎么了，伙计？”男人问道。雷格接待员跟在人类身后，关节咔咔作响。

爱与恨联系之紧密，比大多数地球人所以为的更甚。

有什么东西从办公区出来了。埃里克抬头望去。

“我能把解药带回去给凯茜吗？”

“你不知道JJ-180的药效吗？它就是在这里生产的。”

“不能，但你可以把药方记住，”威利·K说，“这样你那个年代的黑泽丁公司就能制造出解药。但我看你并不想这样做。我不会劝你……也不能逼你。”

“当然了。”男人大笑起来，把火柴也递给埃里克。

“你的意思是，他妻子也对JJ-180上瘾，”陶布曼说，“而他根本不想帮她？”

“这家伙来自参宿四，”陶布曼指着球型生物对埃里克说，“他叫威利·K，是我们最厉害的化学家之一。”他关上收银机，“他会探心术，参宿四的所有人都会。他们可喜欢窥探我们和雷格人的头脑了，但他们没什么威胁，在这里深受喜爱。”他走到威利·K旁边，俯身对着他说，“听着，如果他是时间旅行者，我们总不能就这么放他走吧。他危险吗？或者能派上什么用场？我们至少也该给警察打个电话吧？我还以为他要么疯了，要么在开我的玩笑。”

“雷格人，”男人说，“是‘我们’。‘他们’是利利星人。如果你是时间旅行者，你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才对。”

威利·K向埃里克飘近了些，随即又退后一段距离。“我们没法把他留在这里，陶布曼先生。等药效消退，他就会回到他自己的时间里。但趁他还在这儿，我想好好问他几个问题。”他对埃里克说，“除非你反对我这样做，先生。”

“雷格人。”埃里克说。

“我不知道。”埃里克揉了揉额头。听见威利·K谈起凯茜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让他不知所措。现在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对此刻的情况既不感兴趣，也没有好奇心。

“我是时间旅行者。”埃里克拿了支烟，说。

“你没结过婚。”威利·K说，“婚姻能滋生出人类之间最强烈的仇恨，也许是因为两人时刻不离对方左右，也许是因为曾经存在过的爱。就算爱消失不见，亲密关系也依然存在，于是就会滋生出对权力和支配力的争夺。”他对陶布曼解释道，“让他染上毒瘾的就是他妻子凯茜，所以他的心情不难理解。”

男人耸耸肩，“好啊。”他领着埃里克走出房间，两人走进了一个貌似储物间的地方。男人关上门，平静地转向埃里克，说：“那块表价值三百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她只有600型大脑，你也知道D类雷格人是什么样的。”他点了支烟，把整包递到埃里克面前。那是包骆驼牌香烟。

“但愿我永远不会陷入这样的境地，”陶布曼说，“恨一个曾经爱过的人。”

埃里克说：“抱歉打扰你，能私下谈谈吗？”

“‘他们’？你指谁？”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威利·K说，“说到底，所谓的正式问话只是装模作样罢了，我已经从你脑中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信息。我只是想通过我问话的方式来回答你的一些疑问，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比如你的妻子。你对她怀有复杂而矛盾的感情，大部分是恐惧，还有仇恨，但也有不少尚未被扭曲的爱。”

“他们赢了？”

陶布曼说：“老天爷，参宿四的人真爱当心理学家。这大概是探心者的天性吧，我想他们自己也无能为力。”他待在旁边不肯走，显然对威利·K的剖析内容很感兴趣。

男人沉思了一会儿，说：“但已经多年没出现过这种事了，因为它的成瘾性和毒性都太强。老实说，自从战争结束以后就没有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