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斯星纪事（第5 / 9页）

你是什么？在幻觉中仿佛有人这样向他发问。

土斯星是一个怪异的星球。两种植物遍布整个星球，刺榕和地上桉。刺榕长在悬崖绝壁上，生活在氧气层；地上桉生长在高地，甲烷层。除了这两种植物和少量细菌，整个星球几乎没有其他生物。断言土斯星就是刺榕和地上桉的星球为时过早，然而这个星球物种稀少却毫无疑义。

你是什么？他这样反问。突然间他发现屏幕上球体开始变大，以至于屏幕容不下。“梵天”号正在下降，杜鸣手忙脚乱地调整，却发现一切只是徒劳。“梵天”号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缓慢然而无可抗拒地下降。

“根目录下，访客空间，3497存盘，大明画了个图。”

“凯，别怕，我们的实验室有充分的供给，三年都不会有问题。只要你待在里边，就是安全的。那些刺榕，不是正好给你提供了观察机会吗？”

“杜鸣，我看到了大明的文件。”

“但是它们如果把我埋在下边，怎么能出来？”

凯接入通讯。

“我一定回来和你一起等待救援。我会想办法打开通路，放心，我一定回来。”

“杜鸣，我实在受不了！”

“可能太仓促了。”

“怎么了？”

“我不知道。如果他早点和我们谈谈，也许我们能理解。”

“它们会把我埋在底下，我觉得要窒息。”

大明的预言竟然兑现得如此之快，以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方式发生了。也许他发现了什么，然而没有留下任何线索，除了几个潦草的字迹。

退出对话，杜鸣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下方的巨巢上。屏幕上，大球依旧平静，没有任何异样。然而杜鸣总觉得有光芒在它的表面闪过，就像一只眼睛，正直直地注视着他。一种被看穿一切的感觉不妙地弥漫在意识的最表层。

“这绝对不是一个完整的生态！”李正明刚来到塔后城的时候这样对杜鸣和凯说，“这不平衡。不平衡就很有问题，甚至危险。”

你是什么？杜鸣甚至想这样向着大球发问。忘了高地蚁，忘了刺榕，忘了身处险境的凯，忘了这个星球，黑色的、庞大的、神秘的半球体牢牢盘踞着杜鸣的头脑。

另一个更为怪异的事件是高地蚁的发现。十年前人类发现了第一只高地蚁。这种小生物以惊人的速度在整个星球上繁衍。它们以地上桉为食，分泌特殊的黏液构筑蚁巢，不分昼夜地觅食，筑巢，繁衍……仿佛一种繁殖机器。如果行星勘测发现这种生物，那并不让人惊奇，让人惊奇的是五十年前人们来到这个星球的时候，完全没有这种生物存在的踪迹。可前几年它们仿佛从地下冒出来，旋风般地席卷整个星球，让地表形态发生了不小的改观。幸运的是，它们只在甲烷层高地活动，从来不进入谷底。高地蚁和地球的蚂蚁是截然不同的生物，之所以被称为蚁，仅仅因为外形有类似之处，但人们对蚂蚁比较熟悉，而对这种新生物一无所知。

“另外呢？他在刺榕上边划了叉，还有高地蚁和人类也被写在上边。”

“不要怕，它们没办法进入实验室。你是刺榕专家，你知道它们缺乏这种能力。”

“刺榕和地上桉属于同种生物，组织切片也已经证明了这点。我想这个可以理解。”

“但是它们疯狂地生长，已经把基地淹没了一半。玻璃墙外边都是刺榕。我现在就可以看到它们在不断膨胀，太可怕了！”

“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