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游戏（第2 / 11页）

三

真幸福。看来你们的进化道路是对的。我们的祖先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结果，人类中的最后一个和电磁人类对话，然后消亡。而柔弱的电磁人类仍旧欣欣向荣。

老师和亚伯在一个个银河间跳跃。

飞碟再次启动，向着太阳疾驰。二十分钟后，亚伯和老师感受到黯淡的太阳表面闪现的亮光。亮光瞬间照亮了地球和原始人遗弃的飞船。地球和飞船，从亿万年的黑暗中浮现出来，短短一瞬之后，重新沉没到黑暗中去。

如果愿意，我们可以永远活下去，最后和宇宙一起结束。漂泊将近一亿年后我们决定回太阳系，在开始的地方结束。人类从这里起源，最后应该回到这里。两个伙伴突然不想再活下去，他们选择回到太阳系终结自己的生命。我们劝说不了他们，只好送他们回来。进入轨道后他们两个就走出飞船，飞向太阳。他们加速，最后消失在太阳里。他们当然死了。我还保留着录像，你想看吗？

亚伯靠近太阳，汲取它的能量。白矮星白热的表面黯淡下去，亚伯的力量恢复过来。

你们能够永生，又怎么会死？

走吧，亚伯。

不要去死，我可以带你游历这个宇宙。

飞向太阳？

你还这么自以为是，电磁人类。你告诉我的一切，我刚诞生时就已经存储在记忆里，我们的文明比你们领先亿万年。一切都在预料中，你经历的所有事我已经反复经历了上百遍。快点离开，这一次我不会再停下。

是的，起初我们认为可以等待直到宇宙结束，然而过了二百万年，又有一个同伴自杀。

脱离接触！老师呼唤亚伯。

是的，我有七十三个伙伴，他们都已经死了。最后一个就是我。

亚伯沉默地看着更加黯淡的太阳，不需要亿万年的时间，它很快就要变成一颗黑矮星，再也不能被人看见。人类的诞生地为亚伯贡献了最后的热量，完全没入黑暗。再有五十亿年，它将被吸引到银河中心，进入黑洞，进入永恒的黑暗，等待宇宙的崩塌。这样黯淡的结果让亚伯有些沮丧。

你会消亡吗？你要死了吗？你能一直活下去的。

走吧，亚伯。

似乎很难想象。亚伯琢磨着怎样向原始人说明自己并不是电磁人，忽然他回味过来原始人话中的含义。

一直留在这里？

原始人的身体已经对亚伯关闭。脑部晶体的温度降落到0.6K，成了漠漠宇宙背景的一部分。原始人切断了所有的机能，飞碟将按照预设的程序飞向太阳。

没有值得去的地方，就在这里留了下来。

一切都无能为力。亚伯黯然脱离了原始人的身体。

不用。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