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真理仪（第1 / 6页）

他用天鹅绒把仪器包了起来，迅速地塞在莱拉手里。这个东西出奇地沉。接着，他用两手拢住莱拉的头，温柔地抱了她一会儿。

“我相信你会的。等你再回到乔丹学院的时候，已经是著名的旅行家了。我们明天清晨就要坐早班的齐柏林飞艇离开，所以你最好现在就回去，抓紧时间上床睡觉。早餐时再见。晚安!”

莱拉使劲抬起头，望着他，问道：“你刚才说阿斯里尔叔叔怎么了？”

他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裹着黑色天鹅绒的小包裹。他打开包裹，莱拉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由黄金和水晶制成的厚厚的圆盘，像块大大的手表，或者说是小巧的钟，也许是个类似罗盘的东西。

“莱拉——嘘——别害怕——醒一醒，孩子。”

“这是什么？”莱拉问。

莱拉最后终于睡着了。潘特莱蒙总是安静不下来，弄得莱拉到后来只好厉声呵斥他，于是他生气地变成了一只刺猬。天还没亮，就有人把她摇醒了。

“这是真理仪。世界上一共制造了六个，这是其中之一。莱拉，我再次要求你，要保密，最好不要让库尔特夫人知道。你的叔叔——”

书房里似乎有一些响动，一缕灯光透了出来。她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于是轻轻敲了敲玻璃门。几乎就在同时，门开了。

黑暗的四方庭院里依然是夜晚清冷的气息，天空中最后几颗星星还依稀可见，但大厅上方的天空已经开始透出东方的曙光。莱拉跑进图书馆的花园，天地间一片寂静，她站住了，抬头看着教堂的石头尖顶、谢尔登大厦上珍珠绿的穹顶和图书馆刷成白色的天窗。现在她就要离开这一切了，她想知道自己会有多么想念它们。

“好孩子，快进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院长说道。等莱拉一进来，他便拉上窗帘，把整扇落地窗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他整整齐齐地穿着他平时那套黑衣服。

“不用担心还没洗脸——一会儿再说。直接去，然后再回来。我给你收拾行李，给你准备穿的衣服。快点儿。”

“是不让我去了吗？”莱拉问道。

“谢谢。”莱拉冲着库尔特夫人又补充了一句。

“可它有什么用？”

院长点了点头。“睡个好觉。”他说。

“它能告诉你事实真相。至于怎么才能看懂，你得自己去学习领会。现在你快走，天快亮了，快点儿回你的房间，别让任何人看见。”

“晚安。”莱拉答道。她记起了所知不多的礼节，在门口转过身来，说道：“晚安，院长。”

莱拉完全清醒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感到十分兴奋。她点了点头，把光着的脚塞进地上朗斯代尔太太为她准备好的鞋子里。

“不是。我也阻止不了。”院长答道。这句话说得这么奇怪，可是莱拉没有注意到。“莱拉，我要给你一件东西，你必须保证不让别人知道。你愿意发誓吗？”

“听着，院长想在你跟库尔特夫人一起吃早饭之前见见你。快点起来，马上跑步去院长的住处。你先去花园，然后敲他书房的落地窗户。明白了吗？”

“愿意。”莱拉说。

是朗斯代尔太太。她俯身轻轻地唤醒莱拉，一只手举着蜡烛，另一只空着的手搂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