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阿斯里尔勋爵的迎客之道（第3 / 7页）

“罪恶就是这样来到了世界上，”他说，“罪恶、羞耻、死亡，就在他们的精灵固定下来的那个时刻降临了。”

“最好还是叫他叔叔，有时候我也怕他。”

“可是……”莱拉费力地找着自己想说的词，“可是，这并不是真的，是吧？不像化学或者工程学那样真实，不是那种真实，对吗？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亚当和夏娃吧？卡辛顿院士告诉我说，那只是一种童话而已。”

女人看见那棵树的果子好作食物，悦人眼目，而且能使人的精灵现出原形，于是，她就摘下果子，把它吃了；又给了她丈夫，他也吃了。

“要不要问问真理仪？”莱拉问。

他们两人的眼睛便都明亮了，他们看见了自己精灵的原形，便同他们说话。

他往身上撩了些水。莱拉把真理仪拿了出来。

但是，当男人和女人认识了各自的精灵，他们便知道他们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在那一刻之前，他们似乎与地上、空气中的一切生物完全一体，他们之间没有不同。

他翻到《创世记》中的第三章，读道：

在一间有着高大玻璃窗的屋子里，莱拉看见了阿斯里尔勋爵。透过窗户可以俯视下面很远的冰冻的大海，宽大的壁炉架下面烧着煤火，一盏石脑油灯光被调得很暗，这样，房间里的人和窗外星光下的凄冷景色之间便几乎没有什么让人分心的反光了。阿斯里尔勋爵靠坐在壁炉旁的大扶手椅里，招手让她过来坐在对面的另一把椅子上。

女人对蛇说：园中树上的果子，我们都可以吃；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吃了些面包和奶酪，喝了点儿葡萄酒和热水之后，男仆索罗尔德说：“现在，罗杰去睡觉，我领他去。莱拉小姐，勋爵大人问你愿不愿意去书房见见他。”

唯有园当中那棵树上的果子，上帝曾说，你们不可以吃，也不可以摸，免得你们死亡。

“不是的，”罗杰说，“不光是吃惊。他看我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狼，又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他们现在看到了这些不同，懂得了善与恶；他们感到了羞耻，便把无花果树的叶子缝在一起，遮盖自己赤裸的身体……

“他只是吃惊而已，”莱拉说，“不管是谁，见到意想不到的人都这样。自从那次在乔丹学院的休息室见到我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我，所以他一定非常吃惊。”

他合上书。

“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看我，只是看你，而且他很害怕，等看到我的时候，他又马上平静下来了。”

所以，尽管手里还拿着真理仪，但只是一种安慰而已，莱拉并没有去转动上面的表盘，也没注意到真理仪指针的摆动。潘特莱蒙却在默默地盯着真理仪看。

蛇对女人说：你们不一定死。

“是的，”莱拉无精打采地说，“有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

因为上帝知道，你们吃果子的日子，你们的眼睛就会明亮，你们的精灵将现原形，你们就像上帝一样，懂得善恶之分。

“嗯……不用了。有些事我倒宁愿不知道。自从食人魔到了牛津以后，我听到的好像都是坏消息。早知道五分钟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没什么好处。就像现在，我知道这间浴室很好，再过五分钟，我还可以用那条热乎乎的毛巾。擦干身体后，我也许会美美地想一想该吃什么了，但就到此为止，不再往下想了。等吃完饭，我也许会想到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但再往下我就不去想了，莱拉。我们见过很可怕的事情，是不是？而且有可能越来越多，所以我想最好不要知道以后会出现什么事，我只关心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