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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科幻灵异 >黑暗物质三部曲 > 8.沮丧

8.沮丧(第2 / 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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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拉板起了面孔。潘特莱蒙正忙着向托尼的精灵顽皮地做鬼脸,托尼的精灵却不屑地闭上了她那黄褐色的眼睛。莱拉心不在焉地来到码头,和她的新伙伴一起玩耍。他们用绳子吊着灯笼,在漆黑的水面上晃动,引诱那些鼓着双眼的鱼儿慢慢浮出水面,然后用尖利的木棒去刺,却屡屡失手。

莱拉还向科斯塔大妈打听自己出生的每个细节,并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甚至比自己瞎编的那些故事还要清晰、详细,并且一次又一次地想象从小屋逃生,藏身于壁橱,言辞激烈的对抗,还有宝剑的撞击——

但莱拉的心思在约翰·法阿和谈判室那里。没过一会儿,她便溜走了,又回到那条通往集会大厅的鹅卵石路上。谈判室的窗户上透出灯光。窗户很高,她看不见里面,但是可以听见里面低低的说话声。

没有人再说话了,于是约翰·法阿把手伸向宣布结束会议用的大钟,用力敲响了大钟。大钟高高地摇摆着,发出巨大的声响,钟声在大厅里回荡,房梁都发出了回声。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其间数不清的船只往来于集会大厅。终于到了召开第二次串联集会的晚上了。大厅比上次集会更加拥挤。莱拉和科斯塔一家准时抵达,坐在会场的前面。晃动的灯光照亮了人头攒动的会场,约翰·法阿和法德尔·科拉姆走了出来,来到台上,在桌子后面就座。约翰·法阿不需要什么手势让人们安静,他只是把两只大手平放在桌上,望着下面的人群,喧嚣的会场便一下子安静下来。

约翰·法阿和其他几个人离开讲台去谈判室了。莱拉有点儿失望,难道他们不想让她也参加吗?托尼大笑起来。

她想起了法德尔·科拉姆的话,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随机选中的三个图案,然后拨动短指针,指向这三个图案。她发现,如果就这样把真理仪捧在手中,意念里想着它,以一种懒散的特别状态注视着它,那根长指针就不再沿着表盘漫无目的地移动,而是平稳地从一个图案摆向另一个图案。有时,它会在三个图案那儿停住,有时是两个,有时是五个或更多,尽管莱拉还没弄懂这是什么意思,但从中得到一种平静而深沉的快乐,这跟她以前的任何经历都不同。潘特莱蒙会蜷伏在表盘边上,有时是一只猫,有时又变成老鼠,脑袋随着指针摆来摆去。有一两次,他们俩都感觉到了什么,就像有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远方山峦那壮丽的轮廓——是某种十分遥远又未曾意料的东西。这时,莱拉就感到全身兴奋地战栗起来——以前,在听到北方这个词的时候,她也曾有过同样的兴奋与激动。

“他们要制订计划,”他说,“你已经完成你的任务了,莱拉。现在是约翰·法阿和委员会的事了。”

她说完后坐了下去,大厅里一片嘈杂,人们纷纷点着头,交头接耳,表示赞同。

六大家族的族长都上台之后,法德尔·科拉姆把登记的那张记录纸交给了约翰·法阿。约翰·法阿站起身,又一次对他的听众开口说话了。

等人们都安静下来之后,约翰·法阿说:

“谢谢你,尼古拉斯。”约翰·法阿说。法德尔·科拉姆做了登记。尼古拉斯在讲台后面站好,约翰·法阿便叫下一位,然后再叫下一位。每个人都走上讲台,在桌子上放下口袋,并宣布招募的人数。科斯塔一家属于斯蒂芬斯基家族,托尼自然是在首批报名的志愿者之列。莱拉看见,斯蒂芬斯基家族在约翰·法阿面前捐钱、保证出二十三个人的时候,托尼的老鹰精灵不断地交替着双脚,扑扇着翅膀。

“什么力量都阻止不了我的双手,玛格丽特,除了我自己的判断。如果我在北方停住手,那只能是为了在南方更迅猛地出手。在这一两天急于出手和跟在万里之遥的远方出手一样糟糕。确切地说,你们的话中透出一种炙热的激情。但是,朋友们,如果你们感情用事,那就是在做我一直警告你们不要做的事情:那就是把自己的感受置于要完成的任务之上。这一次,我们的任务首先是救人,然后才是惩罚。这不是为了安慰自己难受的心情。我们的感受并不重要。如果我们救出了孩子们,但是没能惩罚那些食人魔,那我们也算是完成了主要任务。但是,如果我们只想着惩罚食人魔,而失去营救孩子们的机会,那我们就真的失败了。

只要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莱拉便会把真理仪拿出来,盯着它看,那神情就像是恋爱中的人看着恋人的照片。每个符号都有多种含义,是吗?那她怎么就搞不清楚呢?她不是阿斯里尔勋爵的女儿吗?

“可我还什么都没干呢!”莱拉不服气地说。她跟随着人群很不情愿地出了大厅,走在通往码头的鹅卵石路上,“我所做的就是从库尔特夫人那儿逃了出来!这只是开始,我要到北方去!”

这段故事讲了四遍之后,莱拉就完全相信自己的确记得那段经历了,甚至还主动地说出库尔特先生挂在衣橱里的大衣、斗篷、皮衣的颜色等等细节。科斯塔大妈听了哈哈大笑。

“我跟你说,”托尼说,“我给你带根海象牙回来,我保证。”

“宝剑?天啊,你在做梦吧,孩子?”科斯塔大妈说,“库尔特先生有一支枪,阿斯里尔勋爵把它打飞了,又一拳把他打倒,接着便有了两声枪响。真奇怪,你居然不记得了,你当时虽然小,可也应该记得。第一枪是爱德华·库尔特打的,他当时伸手够到自己那支枪,随即就开了一枪。第二枪是阿斯里尔勋爵打的——他再次把枪夺过来,还了他一枪。这一枪正好打在他两眼中间,脑浆都喷了出来。然后他非常平静地说:‘出来吧,科斯塔夫人,把孩子也带出来。’当时,你和你的精灵都哭得昏天黑地的,所以他把你抱起来,逗你玩儿,让你坐在他肩膀上,来回走动逗乐子,那个死去的人就躺在脚底下。他要了杯葡萄酒,然后让我把地板擦干净。”

“这是我们贡献的金子,”他说,“我们再出三十八个人。”

“但是你可以放心,玛格丽特。只要惩罚的时机一到,我们会奋勇还击,让他们心惊胆战,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我们最终会让他们一败涂地,粉身碎骨。我们要把他们撕成千万个碎片,让他们灰飞烟灭。朋友们,我有一把嗜血的铁锤,自从我在哈萨克斯坦大草原杀了鞑靼人的首领,它很久没有尝过鲜血的滋味。它悬挂在我的船头,正在沉睡,但它闻到了遥远北方飘来的血腥味。昨天晚上它对我说话,告诉我它的饥渴,我说快了,伙计,快了。玛格丽特,你可以为其他一百件事情操心,但你不用担心约翰·法阿的心肠太慈悲,以至于时机到来还不出手。时机是否到来取决于我理性的判断,而不是激情。

一个胖胖的、长着黑色胡须的男子走上了讲台,把一只沉重的皮口袋放在桌子上。

“还有谁要说话吗?如果想说,就请吧。”

“各位,”他说,“你们都照我说的去做了,而且做得比我预计的还要好。我现在请六大家族的族长到台上来,捐出他们的金子,向大家详细汇报他们的承诺。尼古拉斯·罗克比,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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