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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油和漆(第1 / 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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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但我能看见其他的东西。玛丽说着,想演示给她看。

她拿不准自己想干什么,她只知道如果她不烦躁不唠叨,到处闲逛得够久的话,就会找出来。她记得自己曾给莱拉引用诗人济慈的话,莱拉立即明白那正是她读真理仪时的状态——玛丽现在要找的正是这个。

阿塔尔表现出了兴趣,但也许只是出于礼貌,她不像玛丽发现新事物时那种欣喜若狂的样子。不久这个扎利夫厌倦了透过那两块小小的漆片看来看去,她在草地上坐下来维护自己的轮子。有时穆尔法会互相修剪对方的爪子,这纯粹为了社交。有一两次阿塔尔曾邀请玛丽为她修剪,玛丽也反过来让阿塔尔整理自己的头发,享受着那柔软的鼻子把头发梳起来放下去,抚摸和按摩她的头皮。她感觉阿塔尔现在又想干这个了,于是她放下那两块漆片,双手摸过阿塔尔那光滑的爪子——比特氟隆<a href="#note_1" id="noteBack_1">[1]</a>还光滑——爪子停放在轮子正中心的洞下边缘上,在轮子转动时充当轴承。当然,它们的曲线完全吻合,当玛丽双手摸到轮子里面时,在肌理上她感觉不到任何区别:就好像穆尔法和种荚真的是可以自我拆卸和重组的一个神奇整体。

树漆产自另一种树,穆尔法会煮沸树液,加入他们用蒸馏水果汁酿成的酒中,制成一种浓度像牛奶一样的物质,颜色呈漂亮的琥珀色,用来当清漆。他们会在木头或贝壳上涂上二十层,让每一层在湿布下固化后再涂下一层,渐渐就会形成一个非常坚硬而光亮的表面。他们通常会加入各种氧化物让它变得不透明,但有时也让它保持透明状,这就是玛丽最感兴趣的地方——因为那清透琥珀色漆与一种被称作冰洲石的矿物质有着同样的奇异品性,它可以把光线一分为二,所以当你透过它看过去时,你看到的东西就被成倍放大了。

于是,她又拿出那把瑞士刀,打算在漆片上划一条线把它切成两块。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并且不断地在石头上磨刀让刀子保持锋利,她终于成功地划了一条深度足以让她能撕裂漆片的凹线,她在那道凹线里放了一根细细的棍子,使劲朝漆上一摁——她以前见安装玻璃的工人这样割过玻璃。成功了!现在她有了两块漆片。

然后她就睡了。

她把它们叠在一起朝里一瞧,琥珀色更深了,像一个相机滤光器一样,它凸显出了一些颜色,抑制了另外一些颜色,看到的景色似乎罩上了一层不同的色彩。奇怪的是那种成对的影像消失了,每样东西又变成单的了,但没有阴影粒子的踪影。

最后一层刷完后就是抛光。整整一天来回打磨,直到手臂生疼,头昏脑胀,她再也吃不消了。

她把两块漆片分开,观察变化是怎样发生的。当它们相距大约一掌宽的距离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琥珀色消失了,一切物体都恢复了它本来的颜色,不过更明亮、更生动。

她想知道如果把它浸在水中会怎么样。漆弄湿了会不会变软呢?不会,她的工匠师傅说,它会永远这么硬,但是为什么不用这个呢?——他给她看一种保存在石碗里的液体,只要几个小时就能腐蚀任何木头。玛丽感觉它看起来和闻上去都像是一种酸。

她想:要不就把木头砍掉,留下漆。那也会很费时,但至少她有那把瑞士刀。她开始细心地把它从边缘处剥离,她的动作极其小心,以防从后面刮花漆面,但最终只是弄掉了一部分松木,留下一堆乱七八糟、四分五裂的木头仍然牢牢地粘在那清澈坚硬的清漆板上。

那对漆层根本不会有什么伤害。他说。并且她可以用那液体轻而易举地修补破损。他被她的计划迷住了,帮她把酸细致地抹在木头上,告诉她他们是怎样在一些她还没有去过的浅湖边找到一种矿物质,并且通过磨轧、溶解和蒸馏,制成了这种酸。渐渐地,木头变软脱落下来,玛丽拿到了一面清澈的棕黄色漆片,大约有简装书那么大。她把正反两面都抛光到跟最好的镜子一样平坦光滑。

然后她想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个不用附着在木头上的漆面,但是一想到要再做一次她就想打退堂鼓,如果没有起支撑作用的背面,她怎么能够把它弄平呢?

当她透过它望去时……

她用另一种穆尔法常用的棉花似的植物纤维铺底,遵照一个工匠的指示,费力地一遍又一遍漆着她的镜子。由于漆很薄,每一层都几乎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慢慢固化后,就渐渐发现厚度在增加。她刷了四十多层——她数不清了——但是到她的清漆用完时,表面已经至少有五毫米厚了。

正在这时阿塔尔走过来看她在干什么。

然后,经过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她和阿塔尔参观了漆园,并获准收集了一些树液。穆尔法很高兴给她,但他们忙得顾不上她。在阿塔尔的帮助下,她取了一些黏黏的含有树脂的树液,接着是漫长的熬煮,溶解,再次熬煮,直到清漆可以使用。

现在你能看到斯拉夫了吗?她说。

于是她着手做起来。先找到一块像松木一样有点平的木头,用一块沙石(不是金属,没有平面)打磨木头表面,直到它平得不能再平,这是穆尔法常用的办法,花些时间和精力,还是管用的。

首先她试着用那个漆层作为一面镜子,但是由于没有加了银箔的底面,她能看到的只是木头底反射的一个模糊的双重影子。

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看得异常清晰,但她看到的是一对影像,右边一个相当靠近左边,大约朝上十五度的样子。

一直到干完活,他们回到居住地,玛丽才能开始做实验——或者说是玩,因为她仍然不完全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她想知道如果把两块漆板叠在一起看的话会怎么样。

第二天早上,他们去一个长满节疤木的矮树林里干活儿,确保树苗在按他们种下时的样子生长,他们把树与树之间的牵引网夹紧,让长出的树形状合适。他们珍惜玛丽对这个工作的帮助,因为跟穆尔法相比,她凭借自己的力量就能挤进更窄的缝隙,用她的双手在更狭小的空间里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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