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油和漆(第3 / 5页)
当我们长大时……玛丽必须让自己不陷入矛盾。她开始怀疑,孩子和大人对阴影粒子的反应不同或者他们会吸引不同种类的阴影粒子活动,莱拉不是说过她世界里的科学家发现了某种类似的东西吗?尘埃是他们表示阴影粒子的名字。在这里,它叫斯拉夫。
不行,不行……我不能告诉你。萨特马克斯会说的……
当我们长大时就会出现,但如果没有那些树木,它就会再次消失,有了轮子和油,它就待在了我们中间。
玛丽不熟悉萨特马克斯这个名字,她不认识阿塔尔所说的这个扎利夫,他比她迄今为止见过的任何穆尔法都老。他鼻子底下稀稀拉拉地有一些白毛,行动僵硬,好像得了关节炎。其他穆尔法都小心翼翼地围着他转。当玛丽透过漆片偷看了一眼后就明白了:那个老扎利夫的阴影层是如此丰富和复杂,玛丽也感到肃然起敬,尽管她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三万三千年。
我必须去哪儿?玛丽说,他们为什么都往这儿来了?
阿塔尔说:
别担心,阿塔尔说,跟我来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穆尔法已经存在多久了?
我们发现了怎样使用轮子。有一天,一个没名没姓的家伙发现一个种荚,就开始玩起来,玩着玩着她——
她指的是一个在深草中玩耍的小孩子,他笨拙地跳着追一只蚱蜢,突然停下来观察一片叶子,摔了一跤,又爬起来冲过去告诉他母亲什么事,然后又被一根棍子吸引住,试图把它捡起来,这时却发现鼻子上有蚂蚁,激动地大喊大叫……他的周身上下有一层金色的薄雾,正如包围在草屋、渔网和夜火周围的一样——只是比它们的更厚,不过也厚不了多少。但与它们有所不同的是,它充满了旋转着的小小的意念流,这些涌流减弱、爆发、四处飘浮,随着新的涌流的出现而消失。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们有了斯拉夫?
在他母亲周围,金光更强烈,流动得更稳定更有力。她在准备食物,把面粉铺在一块平平的石头上,做着像薄煎饼或玉米圆饼的食物,同时看着她的孩子。笼罩着她的阴影粒子,或者说斯拉夫,也就是尘埃,看起来像是一幅弥漫着责任感和智慧的图画。
噢,是的,阿塔尔说,自从我们有了斯拉夫以来,我们就有了记忆和觉醒,在那以前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这一聚会好像是经过长时间筹划的,因为他们全知道去哪儿,都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在村边,有一个低矮的土丘,土包形状规整,坚实的土堆成坡面。大家——玛丽估计至少五十个人——正朝土丘走去。炊烟飘入夜晚的空气中,正在落山的太阳把朦胧的金色光芒铺展在万物之上。玛丽闻到烤玉米的味道,还有穆尔法们身上那种温暖的味道——油味、温暖的肉味,还有像马一样让人感到亲切的味道。
她对阿塔尔说:
阿塔尔催她朝土丘走去。
这与她离开自己的世界之前,阴影粒子在她的计算机屏幕上对她说过的话有联系:不管这个问题是什么,它应该都与以亚当和夏娃的故事为代表的人类历史上的巨变有关,与诱惑、堕落、原罪有关。她的同事奥利弗·佩恩在对化石头颅的研究中发现,大约在三万年前,人类遗骸上阴影粒子的数量急剧增加,当时发生了某种情况——进化中的某些发展,让人类的大脑成为扩展它们的理想渠道。
玛丽说: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
这么说你终于能看到了,阿塔尔说,好吧,现在你必须跟我来。
你们怎么能知道得如此准确?你们有所有这些年以来的历史吗?
玛丽纳闷地望着她的朋友,阿塔尔的语气很奇怪:仿佛在说你终于准备好了,我们一直在等待,现在事情必须改变了。
到这个时候她已经能读懂玛丽的表情,或者说至少是最明显的那些表情,她笑玛丽沉下脸来的样子,她们的笑无拘无束,充满欢乐,极富感染力,玛丽往往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但是现在她仍然表情严肃、万分惊讶地说:
其他人出现了,从山的那一边下来,从他们居住的屋子里出来,从河边走来;这当中有这个群体的成员,也有陌生的、她没见过的穆尔法,他们好奇地望向她,他们的轮子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低沉而稳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