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油和漆(第4 / 5页)
你在做什么梦?
但是三百年前,树木开始生病,我们焦急地看着它们,小心翼翼地护理着它们,但仍然发现它们生产的种荚越来越少,在不应该落叶的季节落叶,有些干脆死去,这是闻所未闻的,我们搜索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出这一切的原因。
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她陷入沉思,直到阿塔尔问道:
于是她说道:它不是真正的光,但是你看见了它,看上去像日落时水面上的那种光?
玛丽,到这儿来,跟我站在一起。
玛丽以前就知道,模仿是他们表示比喻的术语。
她感到头昏、害羞、困惑,但她还是不得不照做,走上前去站在那个老扎利夫身边,她想自己最好是说点什么,于是她开口说道:
玛丽问:光?阿塔尔说:不是光,但是……为了让玛丽听清,她把那个单词说得更慢了一些,解释说:像日落时泛起涟漪的水面上的光,这个光明晃晃地成片成片地落下来,我们这么称呼它,但这只是模仿。
来自你们?
当萨特马克斯准备讲话时,其他穆尔法都静了下来。玛丽紧靠土丘站着,阿塔尔站在身边为她壮胆,但她感觉到所有的眼睛都盯在自己身上,感觉自己像一名刚刚上学的新生。
阿塔尔的回答是来自我们,来自油。玛丽知道她指的是那些巨大种荚中的油。
萨特马克斯开始讲话,他的声音低沉,语调生动,富有变化,鼻子动作优美。
关于它,你知道些什么?它来自哪儿?
你们让我感到自己是你们的朋友,你们善良好客。我来自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但是我们中有些人像你们一样,看得到斯拉夫。我很感激你们帮助我制作了这面漆片,透过它我可以看见斯拉夫。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们的,我很乐意去做。
她没有指望阿塔尔能理解她的解释,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对他们的语言掌握得不够,另一方面是因为穆尔法好像是那么实际,那么顽固地植根于平凡的物质世界,而她所说的大多是数学方面的问题,但使她惊讶的是,阿塔尔说:是的——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管它叫作……然后她用了一个听起来像他们说的光的那个单词。
她说得比跟阿塔尔说话时要笨拙一些,她害怕自己没有把意思讲清楚。当你一边说话还得一边做手势时你很难知道应该面向哪边,但他们好像理解了。
玛丽试图解释自己的工作、研究、实验室、阴影粒子的发现,以及“它们是有意识的”这一奇妙的新发现,她发现这一切又抓住了她的心,所以她渴望回到她的仪器中去。
萨特马克斯说: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如若不然,我不知道我们该怎样生存下去,托拉皮会把我们全部消灭的。他们的数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每年都在增长。这个世界出了些问题,在过去三万三千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一直有穆尔法的存在,我们照料着地球,一切都处于平衡状态,树木茂盛,食草动物健康,即使偶尔有托拉皮过来,我们的数量和他们的数量始终是一样的。
我们聚到一起来迎接陌生人玛丽,已经认识她的人有理由对她到来后为我们所做的事表示感激,我们一直在等她掌握我们的语言,在我们许多人的帮助下,尤其是在扎利夫阿塔尔的帮助下,陌生人玛丽现在能理解我们了。
玛丽激动万分,她必须使自己保持镇静以便找到正确的单词。
但是还有另一件事情她必须理解,那就是斯拉夫,她以前就知道它,但是她不能像我们一样看到它,直到她制作了一个仪器。
阿塔尔说:是的,所有的穆尔法都有这个,你也有,那就是为什么我们知道你和我们一样,与那些食草动物不同,因为它们没有光。尽管你看上去那么奇异和可怕,但你和我们是一样的,因为你也有——玛丽没能完全听清楚所以说不出来——那个单词又出现了,有一点儿像斯拉夫或撒夫,阿塔尔一边说一边把鼻子朝左一甩。
现在她已经成功了,她可以更多地了解她必须做什么来帮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