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攀爬(第1 / 3页)
哦,这真是奇妙。她把自己固定在一根系牢的绳子上,沿着一根横长着的树枝爬出去,仔细看着她所能找到的全部花蕾,不久她就发现一些情况了。她观察着,等待着,直到自己完全能够肯定,然后小心而又吃力地往回爬那段不短的距离。
玛丽把脚放进第一个吊环,开始爬。
玛丽发现穆尔法因为她爬得那么高而紧张,为她担心。
为了不让绳子被卡住或被弄断,她小心翼翼地一下一下扯着绳子,一直扯到绳子的两头都落到地面上。然后她把两个绳头牢牢系在一截树根的大树瘤上,那个树瘤和她的臀部一样浑圆。她想这样应该相当牢固了。当然,她在地上没法搞清楚绳子到底穿在一根什么样的树枝上。攀岩时,你可以每隔几米就把绳子牢牢系在岩石表面的岩钉上,所以即使出了问题也不会坠落得太多。可现在她只有这样一根无依无靠的绳子,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就会高高地坠落下来。为了更加保险一点儿,她把三根小绳子编成一个背带,用一个松松的结把它穿过主绳垂摆着的两头,这样万一滑落了,她就可以扯紧。
阿塔尔尤其松了口气,紧张地用鼻子从头到尾把她摸了个遍,发现她安然无恙后,温柔地发出快活的嘶叫声,跟十几个其他的穆尔法一道迅速把她带回居住地。
微风撩起花朵的清香,摇晃着硬硬的树叶簌簌作响,玛丽想象着一种巨大而无以名状的仁爱像一双巨手将她托起。她躺在巨大的枝杈间,重温那种以前只体验过一次的甜蜜感——那是她在宣誓成为修女的时候。
透过树叶的缝隙,她能看见蓝色的大海波光粼粼,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在她的右后方,只见金褐色的平原上低矮的坡地连绵起伏,黑色的熔岩大路蜿蜒穿梭其间。
右脚踝的疼痛终于让她回到了现实中,她的右脚正别在树杈弯里。她把脚慢慢挪出来,将注意力转向自己当前的任务,可那种包围着自己的大海般宽广的喜悦依然让她眩晕。
她爬到一个树枝交叉的地方,那里很舒适。她把绳子绑牢,系紧背带,开始休息。
她之前已经向穆尔法解释过,她如何把那两块漆片隔开手掌宽的距离以便看到斯拉夫。他们立即就看出这样操作很不方便,便用一截短竹子把琥珀色的漆片像望远镜一样固定在两端,这个望远镜正塞在她胸前的口袋里,现在她把它拿了出来。当她透过琥珀望远镜望过去的时候,她看见了那些流动的金光——斯拉夫——影子——莱拉的尘埃——一大团细小的物质飘浮在风中。它们很像光柱中的尘埃或水杯中的微粒,漫无目的地飘浮着。
第一箭没能成功:它半路上射进了树皮里,拔不出来。第二箭也没成功,因为尽管越过了树枝,但它落得不远,没垂到另外一边的地面上,把它扯回来时又因为箭卡住弄断了,拴在断箭这头的长绳子掉了下来。她又用第三支箭试了试,这一次终于成功了。
他们一翻过山,集合令就在村里的那些穆尔法中间传开来,等他们到达演说场地时,人群已经挤得很密。玛丽猜想有很多穆尔法是从其他地方来的,来听她说些什么。她希望自己有更好的消息带给他们。
小心翼翼地爬了十分钟后,她来到了树冠最浓密的部分,那些长长的树叶触手可及;她看到了一朵朵米色的花,散发着奇怪的香味,每一朵上都结着一个硬币大小的东西,日后会长成那些巨大的像铁一样硬的种荚。
很像。
她随身还带了两卷绳子用作安全防护,就像攀岩时要用岩钉、快挂、弹簧岩塞和其他装备一样。把它们固定好又花了她几分钟,一解决安全问题,她就选了一个最合适的树枝,卷起她剩余的绳子,出发了。
但是,她看得越久,越能看出另一种运动,在漫无目的的飘浮下是一种更为深沉、更为缓慢的统一的运动,从地上升起,飘向大海。
她爬到了树冠上,比预想的速度要快,动作干净利落;绳子听话地握在她手上;她起初没怎么想过该怎么爬上去,不过她发现树皮上那些深深的裂缝帮她站稳了脚,感觉很牢靠。事实上,她才用十五分钟就已经站在第一根树枝上,计划着爬向下一根树枝。